第36章 好遠好遠

在車裏只是擁抱, 回到公寓才敢無休止地親吻。

陷入柔軟沙發,手指插•入他微熱的發根。

胃同心臟一起燃起熊熊大火,將林知書的身體也烘燙。

梁嘉聿的手掌扶住她肩頭, 將人輕輕往後拉。

林知書哭得一塌糊塗, 身體不停地輕顫,離開了梁嘉聿的雙唇。

“發生什麽事了?”梁嘉聿語氣略顯嚴肅。

林知書卻搖頭,“沒有。”

梁嘉聿當然察覺她不對勁,昨天電話裏她情緒明顯低迷, 臨近掛斷時, 也沒有任何從前的輕盈、喜悅之情。

電話結束, 他就請Chole把他行程往後延,隨後馬不停蹄地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回來。

開車到達她學校時不過早晨五點,六點半看見她出門, 風吹著她的裙子,她明顯心不在焉。

“小書,我關心你。”梁嘉聿說,“所以你不應該拒絕和我溝通。”

他手掌撫上林知書面頰, 拇指輕輕擦去她眼角淚水。

林知書仍然胸口起伏,但她如何說,我好想你,如何說, 請別再這樣對我好, 如何說,我不知道離開那天會是什麽樣。

林知書想問, 畢業那天你要離開我嗎?畢業那天我們還會按照約定離婚嗎?你有想過和我的未來嗎?

可是, 可是,她分明早已得出理性結論, 不管最後梁嘉聿如何選擇,她都接受,她都感激,她都覺得值得。

但為何,為何,又在見到他的瞬間理智依舊分崩離析、哭得不能自已。

林知書不肯回答他,只把臉頰再次埋入他肩頭。

襯衫也被淚沾濕,梁嘉聿並不逼迫她。

手掌抱住她身體,一下一下撫慰她。

梁嘉聿想,少女是水做的少女。他肩頭熱了又涼。慢慢身體不再抽動,最後聲音也消逝。

梁嘉聿說:“我在家裏住一周。”

肩頭上傳來濃重鼻音:“為什麽?”

“因為我想林知書了。”他怎麽能這樣平靜地說出這句話。

“你騙人。”林知書於是發出強烈指控。

“我不想你,我飛十幾個小時回來見你?”

“你又不是來見我的。”林知書說。

“那我現在在做什麽?”

林知書詞窮片刻,“惡狠狠”指控他:“你就是想看我哭的樣子有多醜!”

梁嘉聿無奈地笑起來,他於是把人從自己肩頭拉開,去看她的臉。

“既然如此,那讓我看看這張臉哭完有多醜。”

林知書震驚,隨後震怒。

梁嘉聿卻當真看得仔細,而後發出疑問:“怎麽哭過也還這麽漂亮?”

“怒火”在瞬間湮滅,林知書鼻間擠出羞赧的聲音,眼淚更流。

梁嘉聿笑了笑,把她額間濕發捋到耳後,又用手帕把她淚水擦幹凈。

“如果現在不想和我說也沒關系。我帶你去洗把臉,你先睡一覺。”

-

林知書換了寬松的睡裙。

臥室裏溫度適宜,她蓋一條柔軟的珊瑚絨毯子。梁嘉聿沒有立馬離開,他說在臥室裏陪她一會。

窗簾拉上,陰影將他們之間距離拉近。

梁嘉聿就坐在床邊不遠的沙發上,林知書很難忍住去看他的欲望。

“睡一會。”梁嘉聿說。

“你呢?”

“我在這裏陪你。”

林知書鼻子更酸:“你也去休息一會吧。”

“我走了你會安心睡覺嗎?”

林知書閉上雙眼:“會的,梁嘉聿。”

青天白日,睡得比所有的夜晚都要踏實、綿長。

沒有噩夢,也沒有驚醒。

林知書睡了很久、很久。

醒來的時候,梁嘉聿還在她臥室。

她動了動,“你沒去休息嗎?”

梁嘉聿笑了笑:“你睡得太久了,我已經離開又回來了。”

臥室裏拉開一條窗簾縫,泄進來些溫和的日光。

梁嘉聿坐去她床邊:“現在可以和我說說了嗎?”

林知書枕住他手掌,說:“因為快畢業了,馬上就要和同學們分開了。”

她聲音平靜,語速均勻。

“因為舍不得和朋友分開?”

林知書點頭:“因為舍不得和朋友分開。”

“如果在萬通科技工作,你可以不用離開南市。”梁嘉聿問,“烏雨墨呢?我想你最不想和她分開。”

林知書又點頭:“是啊,我最不想和她分開。”

“她之後會留在南市嗎?”

“應該是。”

“那你不會失去你最喜歡的朋友。”

“沒錯。”林知書應和道。

她不知道怎麽說,卻知道自己沒辦法同梁嘉聿說出實話。

林知書坐起身子,問:“你呢,你之後會回去歐洲發展嗎?國內的事業可以暫告一段落了嗎?”

梁嘉聿思考了一會:“實話實話,我也還沒做出決定。眼下兩頭抓,的確不是辦法。”

林知書應和:“的確。”

梁嘉聿還未做出選擇。

若是留在南市,說不定他們還會有更久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