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chapter 22

◎等你到現在◎

可這事是個死局, 解不開。

事實上那晚結束以後,第二天連聯系方式都沒有留,就足夠說明了態度,只當這一晚是艷遇。

艷遇短暫而美好, 說不定偶爾在某一天想起來, 還會懷念一下那晚絕佳的體驗。

偏偏上天就愛開玩笑, 溫桃不但跟男人碰上了, 還是以最尷尬的身份碰上。

每日擡頭不見低頭見, 又無法失憶,她還沒有沒心沒肺到那種程度, 能夠對著一個已經坦誠相見過的男人恭恭敬敬得叫老師。

天知道這段時間她是怎麽熬過來的。

每次一上陳清黎的課,看到男人衣冠楚楚地站在講台上, 他講課的神態和語氣越是一絲不苟和專業, 就越是讓她出戲。

“斯賓塞是英國文藝復興時期最偉大的詩人之一, 可惜英雄也要看時勢。如果不是莎士比亞和他的時期相隔太近, 我相信斯賓塞這個名字的流傳度會和今天的莎士比亞一樣。”

“他的詩在主題上有一個非常明顯的特點,那就是會注入當時的一些新思想,這也是文學作品的意義所在。”

說著陳清黎悠悠背起了斯賓塞的十四行詩小集其中的幾句。

One day I wrote her name upon the strand,

(有一天,我將她的名字寫在沙上)

But came the waves and washed it away:

(可海浪來了,將它沖走)

Again I wrote it with a second hand,

(於是我又寫了書寫了第二遍)

But came the tide, and made my pains his prey.

(潮水又將我辛苦再次化作了徒勞)

他的英音標準, 嗓音好聽到極致, 學生們聽得入迷, 只有溫桃不敢再聽下去。

她沒辦法忘記, 陳清黎在那個晚上,為了某種助興和調|情,曾一字一句地在她耳邊念詩。

無論他的那雙手在黑板寫出多漂亮工整的行楷和英文,從他唇中說出的文學見解有多精妙,她都會不受控制地想到這雙手和這張嘴在工作之余,能夠多讓人腿軟。

馬上就要期中考核,溫桃焦慮得不行,覺得自己可能要完。

陳清黎的這門課,她十有八|九得掛。

但她又沒有辦法去找陳清黎輔導,只能靠自己。如果過了那還好,如果沒過,到時候溫禮哥問起來,她沒法解釋,陳清黎更沒辦法解釋。

溫桃真的很後悔。

她在心裏罵了不止一萬遍那個天殺的前男友。

如果不是失戀,她根本不會為了借酒消愁跑到酒吧去,更不會為了療愈情傷,隨隨便便就跟一個不認識的男人去酒店。

她循規蹈矩了二十多年,當了二十多年的乖女孩,就爆發荒唐了這麽一次,誰知道代價居然會這麽大。

她太高估了自己,裝作若無其事了這麽久。因為酒精作祟,終於讓她在今天稍稍釋放了些許情緒,在男人面前捂臉小聲哭了起來。

總不能退學吧,那換陳清黎辭職,也不現實。

見她哭了,哭得楚楚可憐,陳清黎一時間無言,清俊的五官微微擰起,愁容上滿是無可奈何,只好先送她回寢室。

將她送到寢室樓下,讓她室友來接。

室友匆忙下樓,接過溫桃後忙說謝謝陳老師,而溫桃只是緊緊地巴著室友,閉著眼裝死,連句再見也不肯跟陳清黎說。

室友以為她是醉得不省人事了,其實她只是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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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桃除了喝多以外,看起來沒什麽事,溫禮問她有沒有麻煩陳老師,她卻支支吾吾說不出口。

溫禮沒再為難她,讓她上樓休息了。

等人上樓後,他給陳清黎打了個電話。

原本是打算再跟陳清黎說聲謝謝,順便問問自己堂妹有沒有給他添什麽麻煩,陳清黎說沒有,接著問他在哪兒。

溫禮:“還在學校。”

陳清黎嗯了聲:“喝一杯吧,順便我想跟你說點事兒。”

學校附近就有清吧,大都是學生光顧,櫨大沒有寢室門禁,這個點已經是晚上十點,店裏還是有很多學生在聚。

兩個男人一進店,正好就碰上幾個經管系的學生在長桌上玩狼人殺。

“額,溫老師……晚上好……”

溫禮淡淡一笑:“晚上好,你們玩你們的。”

接著和陳清黎找了個比較角落的位置坐下,兩個年輕英俊的男老師即使坐在角落,也還是招來了不少學生好奇探究的目光。

好在位置離得遠,看兩眼也打擾不到他們。

“你要跟我說什麽?”溫禮抿了口檸檬水,直接了當地問陳清黎。

溫禮待會兒還要開車,婉拒了點酒的建議,倒是陳清黎點了杯度數不高的果酒,喝的時候眉毛一直皺著,讓人感覺這果酒很難喝。

半杯的果酒下肚,胳膊搭在桌上,陳清黎扶額嘆了口氣,不知道怎麽開口。

他和溫桃的事,原本是打算一直瞞著溫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