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廣德將桓慕珩等人請進寺廟。

經他描述,慈生大師就於前幾日圓寂,待辦完師父的葬禮後,廣智師兄承受不住師父去世的打擊,悲傷過度,不再留戀世間,也追隨著師父而去。

“師兄是自殺身亡的……”廣德面露哀痛,看起來不願多談。

“那金佛又是如何失竊的?”陳二問道。

廣德道:“師父在世時經常接濟周圍的窮人,自圓寂後,這件事情便停了。”

“都說升米恩,鬥米仇,沒了救濟,便有人心生不滿,前來長福寺鬧事,差點將寺廟的大門都砸了,要不是師兄攔著……唉。”

廣德嘆息一聲:“恐怕師兄心存死志,也是對這些人失望。”

“就在師兄死後的一天,金佛從房間裏消失不見,桌椅倒在地上,被褥等也被翻過,屋子淩亂,除了金佛以外,其余值錢的東西也全都不見了,我猜測是有人翻進寺廟裏偷走它們。”

廣德滿臉愧疚:“施主,真是對不住你們,都是貧僧沒有看管好……”

“這也不怪廣德師父。”陳二道。

接連失去師父和師兄,必定對廣德打擊很大,這期間若有疏忽之處也在所難免,陳二能夠理解。

但金佛畢竟重要,是他們爺等待三年的東西,不可能任由其失竊。

“廣德師父可否有將此事上報給警署?”

廣德苦笑道:“尚未來得及,我才安葬好師兄的遺體。”

“既然如此,這件事情便交由我們處理。”陳二道。

金佛剛失竊不久,或許可以追回,他們要徹查到底。

廣德對此沒有異議。

“沙沙,沙沙。”

風吹過樹葉的聲音,為這古老破敗的寺廟徒增一絲寂寥。

簡初柒扭頭看向外面。

過了會兒,他伸出手指戳一戳桓慕珩的胳膊。

“怎麽?”桓慕珩輕聲詢問。

簡初柒:“二爺,我想在這寺廟裏逛一逛,我都還沒有來過和尚廟呢。”

“這位小施主。”廣德道:“長福寺年代久遠,四處陳舊,如今更是貧無立錐,著實沒有什麽好逛的。”

陳三:“的確,外面的青石板縫隙間都長出荒草了。”

可見平常少有人打理,或者走過的人不多,以至於草葉頑強。

簡初柒忸怩地哎呀一聲,捏手指不好意思道:“人有三急,早上茶水喝多了,我想去如廁。”

一副非得要他明說的模樣,表情略害羞。

陳三不禁納悶,七少爺竟還會害羞?有點怪怪的。

簡初柒站起,一定要出去,現在就要,他忍不了。

廣德只好道:“施主可去後院。”

簡初柒噠噠噠跑走。

出了門,他迫切的表情便收斂起,轉身朝後院走去。

“沙沙,沙沙。”

平遠縣大概由於前兩天剛下過一場雨的緣故,今日的天色也陰沉沉的,風微涼,空氣濕潤。

簡初柒邁步踏入後院,將面前的場景盡收眼底。

沒過多久,他回來,桓慕珩等人也與廣德談得差不多,要離開。

簡初柒不經意問道:“廣德師父,後院怎麽有一棵被砍到一半的棗樹啊?”

廣德:“那是在長福寺建立之初就被種下的棗樹,我師兄他……就是在這棵樹上上吊而亡,每每見到,貧僧都會傷感難過,是以便打算將棗樹砍掉,但到底不忍,畢竟它已陪伴寺廟多年。”

“原來如此。”簡初柒笑笑。

夜晚,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從長福寺裏走出,正要悄無聲息地合上大門,一個聲音便突然地在他背後響起。

“廣德師父這是要去哪裏?”簡初柒道。

桓慕珩立於他旁邊,眉目幽深,披著黑色的毛領鬥篷,手中握有精致小巧的鎏金暖爐。

與此同時,陳二與陳三分別點燃手裏提著的煤油燈,四周大亮。

在昏黃燭火的照耀下,廣德的面容清晰可見,神情意外、慌亂、僵硬,來不及偽裝。

大半夜的,他從寺廟裏出來,身後竟還背著一個包裹,行色匆匆的模樣。

簡初柒瞅了瞅,笑道:“廣德師父難道要出遠門?包裹裏都裝著什麽東西?能給我看看嘛。”

廣德心臟一緊,眼皮跳了跳,語氣盡量毫無異常道:“施主們才是,大半夜來長福寺不知有何貴幹?”

“來捉人啊,既是小偷又是殺人兇手,這事兒你不知道麽,廣德師父。”

廣德面容不受控制地抽搐一下,雙手合十,道了句阿彌陀佛:“貧僧不懂小施主在講什麽,夜深露重,貧僧之所以出門,是臨時……”

簡初柒揉揉耳朵,不耐煩道:“二爺,難不成我們看起來很蠢嗎?大半夜不睡覺專門來這裏堵人,就是為了聽他找如此拙劣的借口?”

“廣德師父,我們當然是為了抓你現行啊,別廢話啦好嗎?”

“我睡覺的時間很寶貴,就不要浪費到後半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