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二章 出征

九曲河旁，白發黑髯的鎮神司禦正在垂釣，月光傾灑而下，河面上倒映著迷人的景色。

就在這時，老者耳邊響起了一道聲音：“師傅。”

撇頭望去，正是身穿黑袍，頭戴鬼面的秦老爹。

“這麽長時間沒來看老朽，還以為你眼中已經沒有我這個師傅了。”老者右手一揚，魚線從河面上掠出，似乎是帶起了一道金光。

波光粼粼的河面，一道道漣漪頃刻蕩起。

秦老爹也不廢話，徑直坐到了老者身旁，手裏還憑空出現了兩個酒壺，他開口說道：“明日便要去南域了，也不知何時才能歸來，便想著與師傅敘敘舊。

這兩壺酒乃是我家兒子所釀，名為仙人醉，喝過的人都說好，您老趕緊嘗嘗吧。”

鎮神司禦接過酒壺，打開了壺口，醉人的清香四溢。

“確實是好酒。”

酒水入口下肚，話匣子自然而然便打開了，老者說道：“當年的鼓被老朽重傷，只留了一口氣，逃到了陰氣極重的南域，一直休養生息。

可即便如此，它也是實打實的超脫之境，若是不敵，千萬不要莽撞，登天樓裏的那個老家夥自有算計。”

秦老爹笑著回道：“師傅還不了解我嘛，從來不打沒有把握的架，更何況此次前往南域還會與炎舟那家夥匯合。

您老是知道的，我們兩個聯手，還從來沒有輸過。”

鎮神司禦無奈搖了搖頭。

酒過三巡，話聊的差不多了，秦老爹放下了空酒壺，臨走之際忽的又說了一句：“師傅，我不在奉天城的這段時間，勞煩您照看好我的家人。

萬一……”

話音一頓，剩下的話戛然而止。

鎮神司禦點了點頭：“老朽知道。”

趁秦建安轉身之際，老者右手食指一點，一道黑色光線，沒入了對方的後心位置。

夜風吹過，耳鬢的白發輕輕晃動，九曲河旁再次只剩下了垂釣的老者身影。

他莫名地自言自語——

“他是老朽重視的徒弟，賜予他此物，又有何不可？”

“世上的強者自然是越多越好，按照那老家夥所說，若是南域能夠挺過這次災禍，人族便能置之死地而後生。”

“待到文武百鬼道統者，實力突飛猛進，縱然神魔再次降世，人族又有何懼？”

“不與你爭辯了。”

九曲河河面一處，好似有巨石落入其中，竟是蕩起了波濤。

鎮神司禦撇頭望向南邊的方向，兀自嘆息了一聲。

……

秦老爹回到了秦府，輕手輕腳推開了廂房的門。

只見二娘就坐在桌邊，眼眶微微有些泛紅，似乎是一直在等他。

“去哪了？”二娘出聲問道。

“最近發生了這麽多事，搞得朝中眾人心神不安，便有老友尋我敘敘舊，發發牢騷，所以小酌了幾杯。”秦老爹說著謊話，臉不紅心不跳。

他將外衣掛在木架上，轉身望去，瞥見了二娘的模樣，驚訝道：“你這又是怎麽了，夫人，你得相信我啊，我可沒有去什麽煙花柳巷。”

二娘揉了揉眼眶，擦去了眼角淚水：“我不是懷疑老爺，只是一想到南域的災禍，便覺得心神不寧，這眼淚不知為何，就自個兒落下了。”

“夫人，你擔心這些作甚，家裏人又沒人會去趟這渾水，更何況，神侯軍出征未嘗一敗，你又不是不知道。

待親家公歸來，必定又是一場大勝。”秦老爹安慰道。

“嗯。”二娘微微頷首。

衣衫褪去，二人躺到了床榻上。

火燭吹滅，輕盈的呼吸聲響起。

二娘忽的開口說道：“老爺，當初你最喜歡吃我做的蓮子羹，回到奉天城以來，我已經好久沒下廚了，明日早上做給你吃好不好？”

“好啊。”秦老爹背著身子，神色頗為平靜，想要嘆息卻是又收了回去。

卻未發現，二娘一直盯著他的後背，久久未閉眼。

……

湖亭處，秦楓正與柳劍璃和蒼飛蘭待在一起。

擡頭望天，星光暗淡，月色寂寥，秦楓不禁抱怨道：“難得想與兩位娘子賞月，可惜天公不作美。”

“無緣無故為何要賞月？”柳劍璃輕聲問道。

“最近發生了這麽多事，看你們心情不是太好，所以便想著一同賞月，轉換一下心情，只能說可惜了。”秦楓搖了搖頭。

話音一頓，他又忽的笑道：“不過好在，這並不影響我們吃夜宵。”

說著便從須彌戒中取出了一盤糕點。

“這是什麽？”蒼飛蘭好奇道。

“摘星樓內的廚子做的銀月糕，又酸又甜，頗受女子喜愛。

想到你們兩個懷孕了，應當會想吃一些酸甜的東西，特意帶回來給你們的，快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