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第2/3頁)

陸行淵不經意地拍拍它的背,把它身上的電弧全部壓下去。

夜幕下,山中流光四溢,七彩繽紛。

舒言挽起袖子在給自家的狐狸梳毛,試圖把那些卷曲的毛發扒拉直。狐狸乖巧地蹲著,一雙大耳朵可愛極了。

陸行淵看著就想起小狼,之前離的遠還不覺得,現在靠的那麽近,心裏的思念翻湧,想要見面的沖動變得強烈。

不過眼下不是時候,他還得先過了舒言這一關。

舒言放下手裏的梳子,眼神從疾風身上掃過,就在陸行淵擔心他要說什麽時,舒言指著山頭的另一邊道:“你的院子在那兒,當我的徒弟沒什麽要求,不需要你一日三餐前來問候。有事可以來問我,沒事你愛幹嘛幹嘛。”

舒言養徒弟是放養,他的要求不高,找得到人,還活著就行。

陸行淵看向舒言指的方向,那是早就備下的院子,附近住的都是他的師兄師姐,只不過他們外出歷練沒有回來,偌大的山裏只有他和舒言二人。

沒有想象中的訓斥,陸行淵有些詫異。舒言被他下了面子,他以為他多少會說兩句。

“師尊不生氣了嗎?”陸行淵想了想,問道。

舒言瞪了他一眼,看來還是在生氣,只是沒有拿他發泄而已。

“這東西是蠱雕?”舒言施法擒住疾風,將他從陸行淵的肩上抓到半空。

世間的奇珍異獸,禦獸宗有完整的建档。舒言專長這方面,有所懷疑不足為奇。

陸行淵沒有隱瞞,他心裏早就編好了一套說辭,就等著舒言發問。

但舒言沒問,他只是說了一句:“紮眼,不過也是你的運氣。回頭讓程修看看,能不能培育出後代。”

陸行淵愣了一下,道:“怕是不太行。”

疾風搞不好是如今大陸僅有的一只蠱雕,它從雷池中孵化後,沒有察覺到任何族人的氣息。它求偶過其他鳥禽,但並沒有後代。顯然就算沒有種族隔離,它的後代也需要雷霆之力才能孵化。

“能不能行是程修的本事,你記得把鳥給他就行。” 程修在培養妖獸這方面的本事不是說說而已,舒言只是覺得可以一試,成敗無所謂。

疾風收斂翅膀,一臉茫然,圓溜溜的眼睛盯著眼前這個弱小的人類。陸行淵壓制了自己的氣息,也壓制了它的氣息,讓它看起來並不強。

舒言把鳥還給陸行淵,夜色下,他神情嚴肅道:“你的氣運我生平少見,但想要留住手裏的東西,光靠氣運還不夠,實力也至關重要。一只荒獸,哪怕還很弱小,也足夠引人眼紅。不認識也就罷了,但要是認出來,你可明白自己將要面對的是什麽?”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個道理再簡單不過。

陸行淵撫摸疾風的羽翼,目光深邃:“我明白。”

異域他鄉的第一晚,陸行淵沒有睡著,他的神識覆蓋整座山峰,察覺到舒言歇下後,他把疾風往小世界一塞,悄無聲息地溜出去。

兩位皇子親臨,掌門親自設宴款待,宴席上,謝遙和宗主相談甚歡,謝陵借口喝多了酒出門透透氣。

他拒絕弟子引路,獨自一人越走越僻靜,很快就到了無人的山間,月上梢頭,繁星滿天。

忽然,月下晃過一道人影,一只手扣在謝陵的手腕上。謝陵垂首,還沒看個真切,就被人攬入懷中,熟悉的氣息從四面八方圍過來,急促的呼吸聲就在耳邊。

謝陵緊繃的神經放松,擡手回應這個擁抱。

三年闊別,一朝重逢,所有的思念都融化在這個相擁中,心跳聲交織,不知道是誰亂了心弦。

裊裊月色,潑了銀霜,染了秋色。

“師尊,你什麽時候回來的?”陸行淵坐在草地上,謝陵躺下枕著他的大腿,仰頭看著陸行淵。月色下,他的皮毛鍍上銀霜,越發漂亮。

“也就這兩日。”陸行淵解釋自己前來的目的,他比魔族先行,是避免移動目標太大,外人盯的緊,不方便脫身。

“師尊想進皇朝,找我不是更好嗎?為什麽要借謝遙的勢?”謝陵被謝道義叫回去,現在他就是一眾皇子中的香餑餑,塞個人進去輕而易舉。一想到陸行淵迂回作戰,而不是和他聯手,謝陵的目光就黯淡下來。

“謝遙和我非親非故,找他是避免遭人懷疑。”陸行淵輕揉他的耳朵,道:“謝道義嘴上偏袒你,心裏還是對你多有防備,你身邊要是多出來一個人,和你親密無間,很容易招人懷疑。”

陸行淵是經過深思熟慮才做出這個決定,走謝陵的關系是條捷徑,但被懷疑的幾率很高。

聽到意料之中的答案,謝陵嘴角浮現一抹笑意,這一次重逢,他和陸行淵之間沒有前世的隔閡,沒有誤會的猜忌,有的是坦白後的攜手並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