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大變活狼

陸行淵說完這話自己都愣了,那種沖動來的太突然,心中酸澀。他當初看書的時候,對陸隱川的感情除了是怒其不爭哀其不幸,還有壓抑和苦悶。

他明明是個天之驕子,在作者的筆下卻顯得那麽的違和扭曲,以至於讓陸行淵如鯁在喉。

而穿成陸隱川後,陸行淵慢慢地發現書裏寫出來的不過是謝陵視角下的冰山一角,真正的陸隱川是什麽樣,真的有人了解過嗎?

他到底是抱著什麽樣的心態收起謝陵送的東西,又是抱著什麽樣的心態解決古墓附近所有的妖獸,為謝陵掃清障礙?

他把謝陵打下懸崖的時候,是不是已經想好了自己的未來?

他親手抹去謝陵對他的感情,讓謝陵對他恨之入骨,沒有任何的解釋,默認了一切,承受了一切。

他無情道大成,一生未有心魔,未有瓶頸,順順利利。如果他用了全力,謝陵真的是他的對手嗎?

他對謝陵處處手下留情,明明只要讓謝陵知道一切的真相,他就不會是那樣的結局,但他沒有。

他到底經歷了什麽,才會覺得死亡是一種解脫?

陸隱川這個話題在謝陵的眼中就像是一個不能觸碰的禁|區,更何況和他談起的人奪舍了陸隱川的身體,不討厭這種話從他的嘴裏說出來,是那麽的諷刺。

謝陵冷笑,道:“不要自以為了解他,更不要自以為了解我!”

他和陸隱川不死不休又不是從這輩子才開始的,上輩子他不是沒有給過陸隱川機會,但是陸隱川閉口不談。他是那麽的鐵石心腸,就算是死也不肯解釋,只留下一句讓人捉摸不透的話。

謝陵半生痛苦,半生孤獨,細細想來,無處不是陸隱川的影子。

他活在他的羽翼下,也活在他的陰影中。那種孤寂和絕望如蛆附骨,坐擁天下亦不能平。

床上的狼崽子滿身尖刺,露出還未鋒利的獠牙,在陸行淵看來不過是虛張聲勢。他知道應該順著狼崽子的毛擼,才能讓他舒服,但性情中的惡劣讓他不想妥協,炸毛的狼崽子,看起來別有一番風味。

“我確實不夠了解你,但如果你願意給我一個機會,我也不介意讓我們彼此好好了解一番。”陸行淵坐在床榻上,撐著床榻俯身,謝陵醉酒渾身無力,只能看著對方越靠越近。

陸行淵和謝陵保持一臂的距離,以免又被他咬到:“你可以把我當成陸隱川,我保證比他對你好。只要你願意跟著我,我一定不會拋下你,如何?”

陸行淵在笑,肩頭的長發隨著他俯身而垂落,整個人有些漫不經心,尾音微揚,帶著一點別有用心的蠱惑。

陸隱川本來就俊朗迷|人,加上陸行淵性格裏的不受約束,更顯得桀驁飛揚。仿佛是一團冰雪融化後被烈火煮沸,滾燙熱切,充滿了強勢,有種步步緊逼的壓迫,讓人呼吸急|促。

謝陵有了片刻的恍惚,被那團熱烈的氣息壓的口幹舌燥,迷迷糊糊地想:紅色果然適合陸隱川。

可他不在了。

心臟尖銳的疼痛讓謝陵清醒過來,兇狠的眼神往回收了收,輕嘲道:“你想馴服一頭隨時準備咬斷你咽喉的狼?你真是不自量力。”

陸行淵嘖了一聲,似有些嫌棄,他的手落在謝陵的耳朵上,把柔|軟的耳朵罩在手心,面上笑意不變,心卻被征服,軟的和謝陵的耳朵一樣。

“惡狼我沒瞧見,我只瞧見一頭牙都沒長齊的狼崽子。”陸行淵湊近了幾分,惡劣地重復了一遍:“狼崽子。”

輕浮的動作加上挑釁的話讓謝陵又氣又惱,妖族的耳朵和尾巴從來不會輕易給人觸碰,那是親密之人才能有的曖|昧。

他惡狠狠地瞪著陸行淵,覺得酒意散了一點,身上有了力氣,他往後想要躲開陸行淵的手,胸|前沒蓋嚴實的被子往下滑,露出泛紅的脖頸。微凸的喉結蒙上一層水光,很是性|感。

陸行淵視線下移,說時遲那時快,謝陵猛然出手,鋒利的尖爪瞄準了陸行淵的太陽穴。豈料陸行淵早有準備,他輕松躲開謝陵的攻擊,將他雙手反剪在後,把他壓|在床榻上,大半個身體靠上去,隔著夏日的衣衫緊貼著他的後背。

“這招叫什麽?三十六計之美人計?”陸行淵自問自答,氣息噴在謝陵的耳朵上,不出所料地看見他那雙狼耳朵銀色毛發下的皮膚泛起一層紅潤之色。耳朵抖了抖,隨後是整個身體都在他掌下輕輕顫|抖。

謝陵的攻擊讓自己的身體暴露在被子外,精瘦柔韌的腰身曲線收緊,肌肉線條分外好看,毛色光亮,蓬松柔|軟的狼尾巴看起來就手感很好。

陸行淵也不客氣,在他的尾巴上擼了一把,從尾巴根部一直到尾巴尖,感受每一處狼毛劃過手心的柔|軟。謝陵渾身顫|抖,喉嚨裏發出嗚咽聲,額上薄汗淋漓,氣的滿面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