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領證了該喊什麽

年後只下過一場雪, 後面接連都是暖陽天,夜晚露重霜寒卻難得靜謐無風。

客廳裏,棕紅色的老式木門開半扇, 空調熱風呼呼,屋內沒點燈, 只幾盞燭火搖曳。

紅木長椅上, 顧遇一手攬抱著懷裏人, 另一只大手掌在座椅邊沿, 他身子微側,視線直直盯著陸嬌纖白手指輕輕夾著的那個白色紙袋。

一雙深邃黑眸像大霧潑上濃墨深暗不見底, 又像潮水翻滾的海岸, 眸底波瀾浮浮沉沉。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嬌嬌?”

顧遇視線慢慢從白紙袋上幾個醒目大字上移開, 凝向懷裏人。

剛熱吻過, 她墨鍛一般梳起的發被他揉散了,此時松松散在他臂彎間, 襯得她一張臉越發嬌小糜艷。

瓷白的臉暈著一層薄薄的胭脂紅, 像三月裏艷陽曬過開得越發嬌妍的桃花瓣兒, 一雙盈盈朦朧的眼眸帶水, 濃密卷翹的眼睫上沾著剛才透不過氣憋出來的濕意, 微翹帶著誘人鉤子的眼尾也染著紅濕。

一張唇此時紅艷欲滴, 唇邊有清淺紅痧暈出, 誘得人想去觸碰出更多。

屋內暖和,她只穿著那條極顯身材, 極襯她膚色的棗紅長裙,一字肩的設計, 露在外一大片白皙。

深凹精致的玉鎖骨下,有波瀾隨著呼吸起伏, 顧遇垂眸看了眼,領子不是塌領,哪怕先前下落了些,圓潤香肩顯出,那顆曾經在他眼前晃過兩次的紅痣也沒有顯露出來,在衣襟邊緣若隱若現。

顧遇喉結滾動一瞬,眼眸又深幾許,本來就燥熱的身體這會兒整個繃緊,像火中燒著的炭隨時要炸開。

兩個人自從確定婚期便一日比一日親密。

但他哪怕他忍得身體快炸開,也一直克制著。

唯二的兩回過火,是初二和定親那天的醉酒,但哪怕那樣境地,他依然壓住了心裏那些獸念,沒有到最後。

他想著把一切留到新婚,畢竟長輩們耳提面命,說這是對她的珍愛,珍重表現。

他意志力一向好,常年在外奔走,那些紙醉金迷落在他眼裏也不過那樣,他一直生不出什麽欲.望想頭,以前沒錢的時候,腦子裏一門心思是賺錢。

有錢以後,手底下那麽一幫子人要管,等著拿活發工資,時間精力都耗費上去,讓他對別的東西看得越發淡。

直到遇見她。

他開始有了自己想要,和一些從沒生出過的念頭。

他十四歲時曾在一家見不得光錄像廳打過黑工,見過聽過不少肮臟暗穢。

青春期的時候,他連正常的生理反應都覺得反感。

直到夢裏的人看得見臉,成了她。

他開始不再反感厭惡那些夢,甚至不由自主沉溺,醒來還會悵然若失。

他變得越發想她,越克制,越想,念頭更深。

她大概不知道,他每回親吻她,看著她在他懷裏喘息,他腦子裏都想了些什麽。

就在剛才,他耳邊似乎還幻聽出了些聲音。

似乎是布料的撕裂聲。

又似乎是一聲清媚入骨,誘人的嚶嚀.....

“嬌嬌,你知道落子無悔的話嗎?我們不能學姨爹和小齊那樣臭棋簍子。”

他撐著座椅的手擡起,輕輕去摩挲她唇邊的紅痧,視線又瞥了眼她手裏的白紙袋,啞聲。

他手指指腹有段時間沒磨過,又有了薄繭,輕柔劃過薄嫩的嘴唇,算不上疼,但有點麻.酥.酥的癢。

那股癢像小電流一下竄到心尖兒,又延至後背脊。

陸嬌窩在他懷裏,身子不禁動了動,感覺到什麽,她一頓。

“我是那樣落子後悔的人?”

陸嬌笑對上他深諳又帶火的黑眸,她指尖輕捏著白色紙袋又看一眼,須臾,她眼眸一轉,把東西輕輕放到他胸口,仰眸看向他:

“聽說這東西要熱水泡,我剛才沒燒熱水,你熱水壺裏有開水嗎?”

陸嬌聲線輕柔,語氣輕松,像是在問今天天氣,顧遇卻只聽見腦中錚的一聲,好像有什麽東西崩斷了開,心口一瞬悸緊又不可遏制的急速劇烈跳動起來。

有什麽東西,猶如困獸出籠,再關不住了。

“有。”

顧遇毫不猶豫回,片刻,他凝著她帶著輕松笑意的臉,落在她唇瓣上的手指頓了頓,又問道她:“去房間等我?”

他這是什麽意思再明顯不過。

陸嬌不由笑:“都可以啊。”

隨即她眼眸朝周圍轉了轉,客廳她收拾過,有氛圍,有暖氣,有鮮花,這是他房間沒有的。

她去過他房間,裏面就一張床,一個三開門大高櫃,再穿床邊一個床頭櫃,別的什麽都沒有了,單調得可怕,屋子裏有空調,但沒開。

唔,這麽一想,她突然有點不想動,她怕冷得很。

“嗯,你房間好冷,要不還是.......唔。”

陸嬌話沒說完,嘴唇便被輕輕咬了一口。

“說了落子無悔,我這兒不允許悔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