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安善坊救病人

還是賢思閣內, 強哥、黃石和簡英三個人閑聊,連續好幾次早朝以後,他們逐漸發現了與電視劇裏不同的地方, 不是每天都要早朝, 每次早朝的官員人數都不太一樣。

簡單來說就是他們三個人閑得無聊, 開始對照著電視劇的內容,輪流向魏璋提問,並逐漸意識到電視與歷史的天壤之別。

比如,上朝和廊下食, 魏璋耐心給他們解釋,按大郢律法,國都城內的官員,三品以下每個月逢一、五日參朝;三品及以上的官員, 每月一、五、九日參朝。

而職位比較重要的官員,文官五品以上, 及兩省供奉官、監察禦史、員外郎和太常博士這些,被稱為“常參官”,每次早朝都有他們在列。

凡是參加早朝的,差不多要在淩晨三點起床, 趕到永樂宮外拿著魚符簽到。

這個時間,夜禁還沒結束,路上不可能有賣早食的攤位;所以, 凡是參朝日,絕大多數官員都餓著肚子上朝。

朝會結束以後,官員們就一起聚集在宮殿飛檐和廊廡下, 負責辦食的光祿寺會送來的“廊下食”,給暈了小半日的大腦和餓癟的身體提供能量。

外派的三個人聽完, 原來如此,就繼續琢磨其他事情去了。

……

太子殿□□恤官員,也知道“要想馬兒跑又想馬兒不吃草”是最可笑的念頭,所以最近的“廊下食”都挺豐盛。

只可惜,連續高強度工作了半個月的官員們累得雙眼發直,內裏揣著無數心事,吃起來味同嚼蠟。

明面上,太子只是暫代生病的潤和帝執掌政務,但就最近所有的事情都表明,太子已經是大郢的一國之主。

因為潤和帝連平衡之術都不用了,太子要罰誰要換誰都是一句話的事情。

以前官員們覺得太子溫潤如玉,處理起事務來不緊不慢;直到“恢復健康”的太子再次出現,他們才知道這位殿下有多麽深藏不露。

官員們像被架上磨的驢,繩子拴得很牢根本逃不掉也不想逃,只能使出渾身解數替君分憂,高效得連自己都不敢相信。

徹查“大小般若寺”的進展剛過半,太極殿內已經有將近一半的新面孔。

這些新面孔讓六部尚書心有余悸,他們都在各部做事多年,平日絲毫不起眼,也沒有靠山,什麽苦累差使都是他們的,偏偏像牛馬一樣毫無怨言。

歷練多年獲得升職的他們,不論上官安排什麽職位,做起來都得心應手,想刁難都沒法子,像被埋沒的人才。

更讓人心驚的是,六部合作從來都是接洽繁瑣,費時費力還推三阻四,朝堂上整日爭吵不休,下了朝表面一團和氣打著各自的算盤。

也不知道為何,合作的事情到了他們手裏卻易如反掌,似乎什麽人都能立刻找到,什麽事情都能很快解決,效率又提高許多。

於是,常參官也好,六部尚書也罷,分明感受到了“一朝天子一朝臣”,只能打起十二分精神來,不讓自己被比下去。

辦事效率再次卷出新高度。

公示的內容就更加考驗文官筆力,他們非常聰明地分割開了“靈驗的寺廟、被冊封的張天師和僧侶們”,簡而言之就是,寺廟是好的、眾仙仍然會保佑,但寺中僧眾借佛之名做下太多無良之事。

真是人神共憤!

這樣的輿論導向,既保住了潤和帝的顏面,又不會動搖百姓們的信仰之心。

畢竟神佛與潤和帝怎麽會有錯呢?

三個獄內的僧侶寺眾按各自犯的事情,判了挨板子、流放和斬首示眾。

關在大牢裏許久的張天師,被綁在京兆府門前公審,瘦骨嶙峋的看不出半點仙氣,白發白須臟汙不堪,一雙眼睛空洞無神,喪家之犬也不過如此。

先是京兆府尹的師爺,逮了兩名獄吏,指出他們偷摸給張天師送吃送水,才讓絕食明志的張天師活到現在。

圍觀的百姓一片嘩然,說好的餐風飲露得道天師呢,怎麽就成了肉胎凡人?

首先,一位道長上場,指出張天師十多年前歸入道門,是自己的弟子,大肆斂財、欺騙百姓被發現,事情敗露後逃出道門。

這位道長說完,還出示了作廢的道家度牒,上面的名字真是張鼎。

緊接著,又有三位寺廟住持上台證明,張鼎曾在各自寺廟修行,但既懶於做功課,又滿嘴謊言,都被自己逐出山門,同時也出示了作廢的佛教度牒,名字仍然是張鼎。

然後,又一位僧人上台,拿出度牒自證身份,是張鼎同期的般若寺僧人,說他如何誆騙住持,結交官員,為自己造勢,最後氣得師父身亡,成了般若寺住持的事情。

台下圍觀的百姓再次嘩然,什麽得道天師?什麽佛教道教雙修?張天師竟然是個大騙子。

之後,就是張天師治下的六位護法,還是一樣,先有人講述他們出家前的惡行惡狀,然後再有人證物證控訴他們欺詐、強占房屋田地、隨意提高田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