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生離死別

強哥拉著小男孩的手,默默吐槽,沒想到急診那群人也有這麽不靠譜的時候,送個孩子來,大名小名一個都沒有,往這兒一塞轉身就跑,一會兒肯定尷尬到暈過去。

小男孩和魏璋說了不少的話,行了好幾次禮,然後看向強哥,聲音很脆:“強叔叔,他是今天搶1床病人的親叔叔,帶著貴重的禮物當診金,連夜上山,只救能見最後一面。”

“咳咳咳……”強哥嗆得連連咳嗽,活見鬼似的盯著小男孩,“你,你,你怎麽會說我們的話?”

小男孩小胸脯挺得高高的:“強哥叔叔,金爺爺說從今天開始,我就是飛來醫館的小小門童,只要有人上門求醫,就由我來接待。”

“大郢的禮節很多,我都知道,絕對不會出錯。金爺爺還說,只要我當好小小門童,飛來醫館就是我的家。”

“金爺爺還說,只要我做得夠好,就給我賜名,還可以在搶救大廳,隨便挑選人當我的阿耶和阿娘……”小男孩眼睛裏的光比星光還要燦爛。

強哥傻眼,有種我竟無以反駁的憋屈,轉念一想這也挺好,但怎麽就有種雇童工的負罪感呢?

魏璋、魏勤身邊的梧桐和魏家家仆也驚到了,守門仙說的話他們一個字都聽不懂,但是這孩子才多大?竟然可以和飛來醫館的守門仙對答如流?

強哥打開對講機:“麻醉科,麻醉科,聽到請回答。”

魏璋一行人看著神秘莫測的小盒子,嚇得後退幾步。

對講機傳出其他人的聲音:“麻醉科聽到,請說。”

強哥回答:“搶1床親叔叔帶貴重禮物上山,要求見病人最後一面。”

對講機短暫的沉默,先傳出一陣沙沙聲,然後傳出劉秋江主任暴躁的大嗓門:

“搶1床血出得確實有點多,手術以後恢復也比較艱難,但手術很成功,現在復蘇室裏,什麽就最後一面了?!能不能說點好的?!”

強哥下意識對講機拿得離遠了一些,對小男孩說:“你告訴他們,病人手術很成功,現在還沒醒但是活著呢,不要說不吉利的話。”

小男孩歪著頭,專注地看著魏璋,眨了眨眼睛,努力地解釋一番。

魏璋一行人聽完小男孩的解釋,傻成一堆木雕,傷得挺重、流了很多血、身體恢復有點難、現在還沒醒……這不就是只能見最後一面嗎?!

不對,還能見上最後一面嗎?

想到這些,魏璋鼻子一酸,眼眶含淚地問:“什麽時候能進去看一眼?”

小男孩轉告強哥。

強哥又通過對講機問,得到的回答是,可以進,但只能在手術室外的等候區。

強哥想了想,招呼同事守門,自己和小男孩一起,領著這群人走進醫院。

藍色鐵皮擋住了外面的視線,魏璋一群人小心翼翼地跨進,寬敞的場地停滿了各種顏色的大方形盒子,急診門診的玻璃窗在路燈的映襯下發著光,急診坡道上的全玻璃拱形頂棚……

飛來醫館裏面竟然是這樣的地方?處處巧奪天工!

還有剛才那個會發聲的黑盒子又是什麽?聲音從哪裏來?

太多疑問和太多驚奇,魏璋穿過急診大樓走向外科樓,又看到了更多的震驚,一雙眼睛怎麽都不夠用……直到遇見等候在手術室外的魏家家仆們。

魏璋是魏家家主魏琮的親弟弟,在家行七,平日和善不管事,一年有大半年在外遊歷,是國都城有名的“閑散魏七郎”。

魏家家仆們像熱鍋上的螞蟻在等候區團團轉,忽然看到魏璋像見到了主心骨,聚攏過來,恭敬地行完禮,眼淚汪汪的:“魏七郎君!”

魏璋讓他們起來,找了個口齒伶俐的問清來龍去脈,當場跌坐在塑料椅子上,好不容易捂幹的內裳又浸透了,大口大口地喘氣,這樣還能活嗎?

幹凈整潔的手術室等候區,光線柔和又安靜,只是麻醉科大門是關著的,整層樓除了魏家人,再無其他。

魏璋一次次被震撼,最擔心也最牽掛的是:“我們不能進?”

魏家家仆你看看我,我看看他,他看著我,沒人能說得出個所以然來。

正在這時,小男孩說出鄭院長的解釋:“這世上有三千大世界,還有三千小世界……許多外邪看不見卻到處都有,裏面已經驅盡外邪,所以外人不得入內”。

魏璋信佛,經小男孩一番解釋,頓時覺得在理,連連點頭:“言之有理。”

強哥見小男孩對答自如,自己也插不上話,就從褲子口袋裏拿出一個備用對講機,調好頻道,準備示範使用方法。

“強叔叔,我知道怎麽用,護士長周阿姨教過我。”小男孩笑得很甜。

強哥的下巴就這樣砸到了腳面,這孩子是天才吧?肯定是天才吧?天才吧?好不容易恢復鎮定自若,特別酷地開口:“有事聯系,我在門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