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誰愛娶誰娶去,反正他不可能娶。

盛玦不感興趣,也不想和對方有什麽羈絆。

他也懶得去深究,對方為什麽總是在自己來瞧的時候才病好,或許……是不想主動去找自己問安吧。

盛玦歇了片刻,便要起身離開。

臨走之時,他發現江洛瑤雖說是也帶著人出來送了,但是卻顯得有些疏離,離他總是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不肯走太近。

而就在他走的時候,對方都沒有多說些什麽。

沒有那些虛禮,是真的一句都沒有。

盛玦納罕——這丫頭不是挺會說話的麽,怎的現在不願意再演了?

看到自己要走,所以都懶得應付了?

盛玦走了一段路,越想越不是滋味,他折返了回去,板著一張臉,居高臨下地看向對方:“你是不是有話要對本王說。”

江洛瑤確實有,她想讓對方趕快些走,天色不是很好了,她還想去玩會兒雪,這位攝政王在場的話,又浪費時間又耽誤事兒的,

但是……她不能把心裏話說出,便只能不走心地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什麽好說的。

盛玦隱晦地提示她:“本王那日來見你,著了風雪,直至今日才徹底去除了病症,你是不是該表現一下。”

江洛瑤無辜的眼神裏,帶了點兒歉意,讓攝政王生病,她還是有些許愧疚的。

只是,對方現在提這話是什麽意思?

江洛瑤不解地用瞳眸瞧著王爺。

盛玦想讓對方說點兒叮囑的話,哪怕是虛與委蛇,哪怕只是禮節性地問候,也可以。

他興致即來,很想聽她會怎麽說。

而且盛玦還發現了,每次江洛瑤認真給自己答復時,話語宛若清泉涓流淌過心間,總能讓他心情熨帖幾分。

她那麽聰穎的性子,若是能叮囑一句,想必會讓自己心情好一些吧。

可惜這一次,江洛瑤沒有領會到他的意思。

她誤會了,結合前言,她以為盛玦是想問問病症有沒有根治,於是她微微踮腳,極其熟稔而自然地擡手,用溫涼的手背貼了貼對方額頭。

盛玦心下震駭,當即後退半步,驚詫地低頭看向她。

他心臟劇烈跳動起來,像是滾玉珠子灑了一地,起伏不一,躍動不止。

她怎麽……

突然這般……

江洛瑤多年久病成醫,只需一摸便知道,攝政王的前額不熱,不燙,這燒應該是退了的。

燒退了,病也就好了。

江洛瑤:“王爺的病已經好了。”

“這還用你說麽。”盛玦有了些異樣情緒,他將這點異樣壓在心底,故作鎮定地兇她,“姑娘家不要總是這般動手動腳,成何體統。”

江洛瑤回過神來,收手垂眸,不言語了。

她這才察覺自己會錯了意,但是她不覺得有什麽難堪,反而還是和平時一樣,靜默不語,假裝事兒不是她做的。

盛玦被她一打攪,一切章法全亂了。

最後,他離開的時候,步伐都是急促的,似乎是落荒而逃。

許笠斷斷續續地聲音遺落在風裏:“王,王爺,天冷地滑,您且慢些……”

眾人:“……”

鐘月守著江洛瑤:“姑娘,王爺這是怎麽了?怎麽突然這麽著急回去?”

江洛瑤聲音淡淡:“或許是他怕耽誤我們玩雪吧,無事了,趁著天色還行,我們還能再玩片刻。”

江洛瑤拿了一帕子,準備團個雪球玩,就在她俯身找了處潔凈雪地之時,負責照看她的嬤嬤突然注意到了她。

嬤嬤:“姑娘,不可以碰雪。”

江洛瑤:“……”

嬤嬤:“你病才好,得聽話些,這種凍過的散雪難以團成圓,白白冰了手掌不說,還會再次染上寒氣。”

江洛瑤的情緒肉眼可見地低落下來。

她只好懶懶地松開帕子,轉身回房了。

都怪那人,若不是他,自己就可以趁著嬤嬤沒注意到,偷偷玩會兒了。

另一邊,攝政王盛玦的心情也不是很美妙。

直到回到書房,他才徹底靜下心來。

也不知道是為何,他方才會那樣心亂如麻,這很奇怪,但是他不知道是哪裏出了問題。

莫不是……病還沒好,出現點異樣也是常理之中。

他這樣自欺欺人了一番,隨即強迫自己收心專注於手頭之事兒,再也不去想江洛瑤了。

總之日後就這樣晾著她,看嶽昌候能不能坐得住,只要嶽昌候坐不住主動來接他女兒回家了,那麽自己就不算違諾,也就順其自然地還上了對方的人情。

盛玦問許笠:“你說嶽昌候還有多久來接他女兒。”

許笠約摸著時日,道:“估計過了這個冬,侯爺就來接了吧。”

盛玦擡頭:“為何是這個冬?”

許笠:“聽聞侯爺有意撮合您與姑娘,那麽這麽長時日足夠得出個結果了,若是過了冬還是止步不前的話,侯爺很可能會接姑娘回去,和京城其他貴女一樣,在來年春日的時候,去宮裏參加些什麽活動,好讓姑娘見見其他適齡男子,看看有沒有眼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