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我兄弟比較耿直

吳恤的話一向不多,淡漠和語氣裏的平靜是一種習慣。可能你捅他一刀,他都這樣,看看你,然後砍死你。

其實,剛才開了瀕死潮湧,不知道潮湧結束自己是不是還能再醒來,吳恤心裏大約是想跟青子交代幾句的,說不吉利點兒就算是先做一個訣別也好,但是最後說出來,攏共也就那麽兩個字:“別死。”

青子,你別死啊,你還要回家呢。這場我替你。想叫你先跑來著,唉,可是我說話又沒有用。

我去試試看,看能不能砍死他。

想罷,吳恤把手中樸實的重劍提起來,擡眼看向渠宗嚴。這場是他的了,激蕩的源能潮湧伴隨著心口裏的劇痛不斷提升。

在於渠宗嚴而言,吳恤是一個戰奴,盡管他剛剛所表現出來的實力,已經站在頂級之上,他依然只是一個戰奴。

“什麽時候,一個戰奴也配站在老夫面前了?”

吳恤的這種淡漠和平靜,對渠宗嚴來說就像是一種故意輕視和挑釁。而且他不敢給太多時間,讓吳恤身後那個身影恢復狀態。

盡管主觀上不想承認,但是渠宗嚴確實不想面對這兩人的聯手。

“既然你想逞能,那就去死吧。”說罷手腕一抖,鐵印在鎖鏈的另一頭蕩起來,激蕩的源能轟響聲中,人從疾奔而來,渠宗嚴手中鎖鏈激蕩,鐵印遊移,砸向吳恤。

吳恤反沖,一步抄起病孤槍正面迎上。

在與鐵印交擊的刹那,突然向左,側向橫身淩空,單臂挺槍由鎖鏈下方向上,刺向渠宗嚴胸膛。

渠宗嚴雙手一錯,用鐵鏈鎖住上沖的槍身,同時身前鐵印斜向砸落。

吳恤直身,手中重劍立起,“當!”人借這一撞之力棄槍,淩空順時針飛旋同時劍鋒展開,斬向渠宗嚴咽喉。

渠宗嚴低頭避過,鐵印逆時針砸來。吳恤立劍再擋,被砸飛回渠宗嚴側面同時接起長槍,再挑咽喉……

槍尖與鐵印當空碰撞。

吳恤退回,腳下滑行退出十數米,依然站在韓青禹身前。

至少在這幾秒鐘內,他看起來似乎和渠宗嚴有一戰之力。但是事實,只要發生源能碰撞,承壓和後退的那方都是吳恤。

敵群如麻,鐵甲把雙手持握的長劍收回來,血從劍刃上滑落。

銹妹轉頭看了一眼青子,他站在那裏沒動,再看一眼吳恤……

鐵印擦著吳恤的身體砸在地面上,土石飛濺,吳恤被震退,長槍貫入地面,站住依然在韓青禹身前。

“我應該去幫忙的。”銹妹想著。

但是現在在她的身後,有溫繼飛和賀堂堂,而在她前方,阻隔在她和青子、吳恤之間的,有數百人,而且其中藏著一個遠航的頂級戰力。

那是一個瘦猴般的男人,東南亞面孔。在另一個用鐵棍的頂級戰力去追朱家明後,他就開始變得很猥瑣,只藏在人群裏出手,同時不斷變換位置。

大部分時間他都在回避和銹妹的正面碰撞,同時也躲著溫繼飛的槍。

這種如陷泥沼的無力和焦灼,讓冷酷鐵甲裏那個十七歲的女孩子漸漸開始抓狂,女孩子本就是很容易抓狂的。

“出來!”“出來啊!我砍死你,老娘砍死你們。”

鐵甲在敵群裏毫無章法的左沖右突,雙手騎士長劍劈砍,斜劈,立劈,沒有任何技巧,就是憑源能潮湧蠻幹。

銹妹就這樣,帶著溫繼飛和賀堂堂向前履出一條血路,履進100多米。

今夜如果只論手下亡魂數量,在鐵甲裏的女孩子,才是真正的殺神。

一把東洋造型的尖刀從人縫裏遞出來,無聲而快如閃電,捅向銹妹腰後。

“砰!”溫繼飛開槍。

人群太密了,只是普通子彈,驚退尖刀。

“銹妹回來!”

鐵甲回頭,“我,我急阿……”

“做好你的事,決定我們會做。”

語氣嚴厲,溫繼飛轉頭看了一眼依然麻木站在那裏的韓青禹,這家夥腦子還清楚不啊?!然後吳恤他……

他已經撐了快十分鐘了。

溫繼飛不是很懂那種戰鬥,他不知道吳恤需要撐多久,又能撐多久,但是現在所有的希望,確實都在吳恤身上。

吳恤在孤軍奮戰。

整個山谷畫面裏,這邊是一片混亂的戰場。而那邊,韓青禹是靜止的,吳恤是孤單的,除了偶爾他站在離青子很近的地方。

溫繼飛牙在嘴裏把腮幫咬破了,把向遠處瞄了一下的狙擊槍又放下。現在他有兩把槍,他是可以朝渠宗嚴開槍,但是兩把槍加起來,也許就剩一到兩槍了。

這一到兩槍很珍貴,必須有用。他相信他能等到這個機會。

……

“轟!”鐵印正面砸在病孤槍上,病孤槍砸在吳恤胸口。

“噗。”人吐出一口血,飛退,但是用鞋底的死鐵鐵片,死死地抵著地面,吳恤不敢讓自己飛起來,怕一不小心,就落在了青子後面,來不及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