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破皮
臥室沒開燈, 眼睛適應黑暗後,程肆順著流動的月光,垂眸看著幾乎是睡在他身上的少女。
她的手指細長纖直, 柔軟雪白,渡了層珠澤似的, 和他帶著薄繭的粗糲手指完全不一樣。
以致於微微攏緊抓在他胸膛上時,有種他把聖潔玷汙的錯覺。
程肆微微喘著氣, 忍不住低頭親了親她的手指。
也不知這個動作是不是觸怒她了,少女略微不滿地擡手, 拇指貼著他的唇縫擦過, 似乎想捏他,程肆想也沒想,條件反射地張開嘴巴, 含住了她的手指。
一根一根地舔舐。
像小狗一樣。
攪弄出細碎黏膩的水聲。
……
溫西感覺手指濕漉漉的, 連指尖都開始發癢。
她內心說不出的難受,還以為是家裏的小狗搗亂, 擡手想將它按住, 不讓它再動,夢還沒結束, 她不希望有別的東西來打擾。
不曾想卻被舔得滿手的口水, 手指更是被迫壓住了舌尖。
這樣的被動局面讓她生出了點較勁的趣味。
原本還算溫柔的動作陡然變了質。
下一秒。
她聽到了急劇收縮的喉嚨吞咽聲。
這道充滿暗示意味的聲音, 讓溫西腦子裏那根代表著本能的弦轟的一下, 幾乎震出了顫音,她掀開朦朧的眼,看見程肆毫不抗拒, 甚至主動卷著舌尖討好她。
那張唇如鋒利刀刃。
摸起來卻是那樣柔軟。
對方滑動喉結,裹挾她指尖的時候, 屬於Alpha的本能被無限曲張放大,她的頭皮陣陣發麻。
有那麽一瞬間。
她覺得觸碰著他嘴巴的。
不該只是她的手指。
是夢還是真實,溫西已然有些分不清了,酒精支配了她一部分理智,可骨子裏的壓抑讓她不得不克制住積聚的暴戾因子,直至口中嘗到了些許腥甜,摻雜著植物的淡淡苦澀氣味,那些燥郁才漸漸被撫平。
於是她難得縱容自己的孩子氣,即使困意襲來,也固執地含著奶香味的硬糖不肯吐掉。
陷入新的夢境時,溫西糾正了夢裏帶給她愉悅的來源。
哪有什麽棉花糖。
明明是巧克力奶。
……
淩晨五點。
程肆一早定好的鬧鐘準時響起,只響了一聲,他就睜開了眼睛。
昨晚離開CLUB之前,駱菀然告訴他,每天早晨五點半,給溫西做飯打掃的陳阿姨會來,他得在這之前離開。
程肆揉揉眉心,強迫自己清醒過來。
溫西仍然安然睡在他身上。
少女呼吸勻稱,睫毛很長,睡著時那股滋源來自企鵝群要而無要死要死幺兒整理子矜冷疏離的氣質削減許多,更像精致漂亮的洋娃娃。
程肆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盡管很不舍,還是動作輕柔地屈起兩根手指,從她玫瑰似的唇瓣裏將那點粉色夾出來。
僵著一晚上不動不覺得。
這麽微微一動,恢復知覺的地方驟然湧起了絲絲縷縷的痛麻之意。
程肆下頜線幾乎繃成一條直線,狹長的眼泛起朦朧潮水,發現自己起伏的胸膛因著她的不平等對待,左右兩邊呈現出完全不一樣的色彩,一邊印著幾道指印,一邊密密麻麻地落滿了堪稱標記性的咬痕。
他緩了片刻,才撈起T恤套上。
綿柔的衣料摩挲著,疼得他倒吸了口氣。
這種程度,肯定充血破皮了。
不過程肆倒不介意這個,和他受過的傷比起來,這都不算什麽。
他只想快點回到家中,第一時間洗個澡,然後將衣服換掉。
因為他發現自己,從裏到外地臟透了。
不用看,也能想象得到褲子上是怎樣的痕跡斑駁。
所有Omega都是這樣的嗎?
程肆有些受不了地想,所有Omega都像他一樣,甚至還沒被真正意義上地觸碰過,就泛濫成這樣?
要是到了真正的發情期,那還得了。
程肆臉頰發燙地看了始作俑者無害的側顏一眼,最後起身輕輕關上臥室的門,對著蹲守在門口的杜賓犬比了個噓聲的手勢,而後走向了隱匿的夜色中。
“咚、咚、咚——”
敲門聲不斷響起,隱約伴隨著幾聲怒意的狗叫。
溫西頭痛欲裂,被吵得煩不勝煩。
然後迷迷糊糊想起今天雖然是周末,但她忘記跟陳阿姨說不用叫她起床了,便翻了個身,強打精神道:“阿姨,我不吃早飯了,想再睡會兒,你將飯放那兒,醒來我自己……”
“小七,是我。”
男人沉涼的嗓音打斷她的話。
溫西的困意瞬間消失無蹤。
她猛地睜開眼,腦子放空幾秒,才終於消化許藺深突然來香海之城找她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