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天生的煞神
江恒腦子轉的再快都不敢往最壞的方向想。
再怎麽樣, 也不能那麽巧吧?
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快步跟上聞酌。
聞酌不急不躁,似也沒聽見身後的聲音, 步伐從容緩慢。
江恒很快追上:“我定的包間也在這邊。”
聞酌都沒看他,他自己倒先解釋了句。
“你最近可有點忙啊,萍姨這段時間可沒少念叨你。你這幾年沒回來可能不知道,萍姨身子也沒之前好了,老是頭疼, 一疼起來就整夜整夜睡不好。”江恒這人打小就虛偽, 向來不會好好說話, 非得拿捏著什麽才能開口。
趙萍帶著他剛到江家的時候,江柳接受不了,對著他們不帶好臉,惡言惡語更是常有的事。
江恒卻不一樣, 看著白凈怯怯的樣子,卻是在第一天就改口喊趙萍姨,嘴甜地說要把趙萍當成自己親娘, 聞酌以後就是親弟弟,哄著趙萍領他出去買書包買蛋糕。
可轉眼剛回到屋裏, 他臉上的笑就沒了,推搡著就讓聞酌滾出他屋子,言語之間凈是嘲諷。
那時候江家條件一般, 兩室的房子硬生生隔出三間臥室, 兩個男孩沒得選只能住在一起。
江恒在外怯懦,所有人都覺得他性子溫和。
大人們都想不到一個在外受慣欺負, 善於忍讓的人回到家看見一個比自己年紀小、爹死媽不愛孩子的心情,同情只會占據很少一部分, 更多的是源於沒有安全感和長期的負面壓抑情緒的積壓。
也不會有大人在乎。
只有江恒迫切地想把自己身上受過的屈辱、委屈、憤懣發泄出來,就像是找到了個泄洪口般,湧向聞酌。
不過,運氣不佳,攤上了聞酌這個從小把打架找小弟當飯吃的新弟弟。
他手都沒伸出去,就差點被打到爹都不認識,再也沒敢明面上逞過威風,而是腦子很活的開始拿捏著趙萍的寵愛,日漸有恃無恐。
直到現在,也是一樣,開口不提兩句趙萍,他就覺得自己沒壓聞酌一頭。
“不過你這段時間也忙,萍姨也能理解。”他試探著開口,語氣酸酸,“你最近生意都這麽好,這又是見的哪個客戶?”
非得跟他提上一嘴?
聞酌視線掃過他,不緊不慢地扣上袖口:“怎麽,你也有興趣?”
“哪兒敢啊,我就是好奇。”
江恒謹慎,覷著聞酌臉色,沒敢順著他的話往下說。可腳步卻也沒停,一路跟著他走到了包間門口。
“說來也巧,我本來今天也是準備請客戶來著。結果,人有事,沒、沒來。”
越說他心裏不安越重。
聞酌打小手就黑,心眼更黑。
沒什麽他做不出來的。
“你現在不也做煤渣生意了麽?咱們怎麽說也是兄弟,都是一家人。”江恒站在他包間門口,強撐著笑了下:“又是做著同個生意,說不定你客戶我還認識呢。加個位,我也進去敬杯酒。”
“不方便。”聞酌拒的幹脆,腳步不停,眼瞅著就要進去。
江恒臉上也沒笑了,伸手擋了下他:“聞酌,這就沒意思了。你給我句實話,這裏面的客戶我到底認不認識?”
聞酌視線都不落他身上,旁邊躥出來的粉毛就一巴掌把他推開了。
“什麽個玩意?”
怎麽跟他哥說話的?
江恒沒防備,被推的後退了好幾步。
聞酌等著門口愣神的服務員跑來推門,沒什麽表情地扔下一句。
“我說過,別來打擾我媳婦。”
而後,門開,他整了整襯衫,頭也不回地走進裏面。
江恒被按在了墻上,粉毛扁起袖子,指著他鼻子,露出兇神惡煞的神色。
“別他媽給臉不要臉。”
江恒長這麽大都沒受過這種氣,懟到墻上冷靜了十分鐘才被放走。
媽的。
他看著粉毛進去,狠狠地踹了下墻面。
聞酌給他等著。
——
包間內,依舊是推杯換盞的熱鬧。
聞酌手搭在茶杯上,推脫感冒,並沒有沾酒。
他們人多,外地兩客戶一開始也沒敢勸。
可生意一談成,兩客戶心裏一松,端著杯子就不是他們了。
“聞老板,太不夠意思了。今兒怎麽著也得給我們喝一個。不然,就是瞧不起我們兄弟兩。”
為首的客戶一喝多,張澤第一下都沒拉不住他,慌忙起身跟過來,笑著推了下。
“趙老板,真不成,我哥真不能喝,喝了就得進醫院。”
“少喝點不礙事,我也感冒過,都懂。”趙強就站在聞酌面前,端著杯子,一飲而盡,很是豪爽,“這樣,我幹了,聞老板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