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精神病院

謝桅枳發現祁時的不對勁,也沒有在繼續親近,只是將人抱著,將吻落在祁時的臉頰上,輕輕柔柔的,像是在無聲的問他怎麽了,為什麽心情不好。

祁時並不是心情不好,他無聲的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出聲:“我之前一直以為,這片白霧是因為那只厲鬼的原因才出現的,將這所醫院與現實世界隔絕開,但是現在看來並不是這樣。”

禁錮在祁時腰間的那只手微不可查的緊了緊。

“我知道,那些人的罪行即使暴露在現實世界中,進了監獄,也絲毫償還不了他們犯下的罪行,你的外表平靜,但是依舊懷有著怨恨。”

“你想讓這個地方的所有人都給你陪葬。”

祁時說出這句話,周圍所有的聲音和動靜全都消失不見,腰間的那只手緊了又松,耳邊響起謝桅枳慌亂的解釋聲音:“不是的!!”

但是沒過兩秒,祁時便驟然感覺到面前這人的氣質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不帶任何感情起伏的聲音在祁時耳邊響起,攀爬在臉頰上的手指,就像是吐著蛇信子的毒蛇。

“是的。”

惡性人格的謝桅枳承認了祁時說的一切。

“他們都該死。”

這算是第一次,惡性人格同著祁時對話。

相較於善意的人格,眼前這個更像是一只隨時不受控制的怪物,無情無欲的殺戮機器。

他的話語比起另一個人格,更加尖銳,偏偏沒有什麽感情,就連面色都沒有變一下,看起來無比諷刺詭異。

謝桅枳說:“他們在我死後,將我的屍身和那盆已經枯死的盆栽埋入地底,沒有了利用價值,便任由我的身體埋在泥土裏面,被蟲子啃噬。”

“他們都說我生病了,將我送到這裏,但是這裏並不是醫院,而是地獄。”

謝桅枳微靠近了一些,用那雙黑沉的眼睛看著祁時,問他:“自己種下惡果,便要親自將其吞噬掉,難道不是嗎醫生?”

這是一句反問,但是顯而易見的,已經明顯有了答案。

祁時不知道說什麽,他只是朝著謝桅枳擡起了手。

謝桅枳以為眼前的青年會擡起手打他,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但最後落下來的,只是觸摸在臉頰上柔軟的手掌。

溫熱的,輕柔的,帶著心疼與憐惜的。

“對不起…”

祁時朝著謝桅枳道歉。

他不知道這些細節,不曾經歷過謝桅枳的過去的事情,殊不知這些事情一旦揭露,便是硬生生的將怪物身上早就已經愈合的傷疤,再次撕扯的鮮血淋漓。

他不該的。

而聽見青年道歉的謝桅枳卻是愣然在那裏。

沒有想象中的拳打腳踢,出聲辱罵,更沒有冷眼相向,即使知道這一切都是自己做的,是他將他禁錮在這個地方,一座像是囚牢的地方,將青年圈禁在這裏。

但無論多少種情緒在祁時身上體現出來,謝桅枳都沒有看見憤怒。

只有那如同泉泉流水般的溫柔,將他滿腔莫名的憤怒和惡意澆得透濕,讓他毫無應對之策。

眼前的青年在心疼他,在為他自己剛才的言語抱歉。

謝桅枳突然就意識到了這一點。

他莫名的冷靜了下來,再沒像之前那樣惡意滿滿的對著祁時說著那些殘忍的言語,像是怕他傷心或者是害怕。

謝桅枳突然靠近了些。

實話實說,兩個人格在氣質和性格體現上,簡直天差地別,但是惡性人格的謝桅枳垂著眸,不再將滿身危險的氣息還有殺意泄露出來的時候,其實同著善意人格並沒有什麽差別。

祁時某一瞬間甚至認為是善意人格此時掌控了身體,但是並沒有。

熟悉的香甜氣息悄無聲息的彌漫,謝桅枳靠在祁時身上,就像是第一次見面一樣,低頭咬在了他的頸脖上。

在系統口中,能生生將人類的頸脖咬斷的咬合力,此時謝桅枳咬上祁時的頸脖,也只是留下了一道輕輕的牙印。

祁時沒有躲,即使面前這個人是毫無理智的怪物,也沒有絲毫懼怕,他伸出手拍了拍謝桅枳的背脊,帶著安撫,又出聲問了一句:“就只是想懲罰他們嗎?”

只是想懲罰嗎?

最開始或許是這樣想的,但是到了現在,卻帶著別樣的目的。

謝桅枳罕見的勾唇,仰起頭親吻祁時的眼角,伸出手將人抱在懷中,如同之前無數次不自覺的動作,仿佛早就已經刻在了骨子裏面。

惡性人格的謝桅枳告訴祁時:“不只是要懲罰他們,還有另一個目的。”

“他很膽小,不敢將這一切告訴你,但我卻全部都知道。”

“我就是他,他就是我,我是他全部的惡意還有欲望…”

謝桅枳就是謝桅枳。

謝桅枳的手指劃過祁時的眉眼,順著鼻梁往下,落在柔軟的唇上,然後滑過喉結,落在胸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