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精神病院

醫生擡了擡眼鏡,將祁時手中的東西接了過來,打開一看,發現是一個黃色的藥片。

他點了點頭:“可以,只不過檢驗結果要等個兩天左右時間。”

治療蘇銘的醫生不是屬於康復精神病院的,是另一個醫院,兩家醫院沒有任何關系,所以不用擔心會有人通風報信,知道祁時拿著自己醫院的藥片來化檢。

加了聯系方式,付了藥品檢驗的錢,祁時就回到了病房,床上的蘇銘打著點滴,已經醒了,他面色蒼白,腦袋上還纏著繃帶,看起來慘兮兮的。

此時正靠在病床上,被人喂著喝水。

病房裏面照顧蘇銘的人看見祁時回來了,放下熱水,朝著祁時走過來,臉上的表情有些復雜:“祁醫生,他的狀況好像有點不對勁。”

祁時問:“哪裏不對勁?”

醒過來的蘇銘沒有在發狂,面色很平靜,只是看起來有些呆呆的,還沒有回過神,偶爾皺起眉頭,想碰一碰額頭的地方,但是纏著繃帶的手剛擡起來,就無力的垂了下去。

聽見祁時的問題,那人撓了撓頭,想了想,說道:“就是感覺沒那股傻氣了。”

祁時看了過去,沉默半晌,然後擡步走進了病房。

照顧蘇銘的護工也跟著祁時走了進去。

病房裏面出現另一個人的時候,蘇銘的身體很明顯的僵硬繃直了一瞬間,但是又很快的被他掩蓋過去,等著祁時站在病床邊的時候,就看著蘇銘沉著頭門悶不吭聲的模樣。

他看起來好像又變成了之前那副神志不清的模樣,不論身旁的人說什麽話都沒有再次擡起頭來。

因為受傷的特殊性,害怕蘇銘再次不受控制的發生自殘現象,就暫時留在了醫院。

這裏是特殊病房,加固了防護,晚上還有警衛巡邏守著,不同擔心特殊病人逃跑或者是制造慌亂。

耽擱了大半天,天色已經晚了,祁時打算回家,明天再來查看情況,將蘇銘的護工安排好,確定沒有任何遺漏的事情祁時轉身就離開了。

在祁時離開後,躺在床上自顧自揪著床單的蘇銘朝著祁時消失的方向看去,一雙眼睛明凈清澈,哪裏還見平日的恍恍惚惚。

祁時打車先回了一趟醫院,這個時間點很多人都已經下班了,他將東西收拾好後,才關好燈,下樓準備自己開車回家。

醫院裏面很安靜,值班的護士打著盹,時不時有著一些巡邏的安保經過,路燈明晃晃的亮著光,將道路照的明亮。

窗外的風將樹葉吹得嘩嘩作響,祁時走到大槐樹下面,聽見響聲,突然想起什麽似的,不經意擡起頭朝著上面看去,卻意外的在熟悉的地方看到了佇立在窗邊的身影。

站在001號病房窗邊的,除了謝桅枳便沒有了其他人,隔著樓層在黑暗中看不清,但祁時還是一眼看見了對方。

周圍的很多病房都熄燈了,謝桅枳的房間還亮著,現在時間也不早了,祁時沒有想到對方還沒睡覺,好巧不巧的自己一擡起頭就看見了對方站在窗邊的身影,好像一直站在窗邊等著他一樣。

甩掉腦袋當中莫名其妙的想法,風過,帶著空氣中樹木的清香味,身體的疲倦仿佛在這一刻被緩解,緊繃一天的大腦緩緩放松。

祁時的心突然一下就平靜了下來,溫和的不像話。

雖然知道天色很黑,謝桅枳看不見,但是站在路燈下的祁時還是朝著窗邊的謝桅枳揮了揮手,就像是上次雨天一樣,只不過這次他說的並不是讓青年開心一點,而是一句“晚安”。

祁時並沒有停留多久,幾乎是在和謝桅枳說了晚安之後就離開了。

今夜有風,天上零星散落著星星,在漆黑的天空中閃爍著光芒。

謝桅枳的視線一直追著祁時,直到看不見了才收了回來,他的雙腿因為長時間的站立而變得僵硬,走到床邊,關上燈躺在床上,就僅僅幾個動作,就讓酸脹的肌肉拉扯,又疼又麻。

換做是其他普通人,早就因為腿麻酸疼倒在床上哀嚎不已了,但是謝桅枳卻像是沒有感覺似的,連神色都沒有變化過。

謝桅枳習慣了等待,這已經是他不知道多少次站在窗邊等待了。

自那次在窗邊看見祁時之後,在天光乍現的清晨,陽光輕灑的屋後或是黑暗裹纏的夜晚,都能在窗戶邊看見謝桅枳的身影,有的時候,甚至會沉默不語的在那個地方待在一天,像是在等待著什麽一樣。

謝桅枳是在等待,他在等待清晨穿著工作服上班的醫生先生,午時踩著陽光慢悠悠走去食堂的青年,夜晚踩著星宿回家的祁時。

有的時候,只有零星幾次,會碰到祁時擡起頭朝著他病房這邊看過來的情況,每次對上視線,青年都會掛著笑容,淺粉色的嘴唇一張一合,對他說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