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半個小時後, 大火裏躺滿了屍體,除了站著的樓延一行人外,醫院裏已經沒有其他活人了。

樓延他們也發現, 他們殺的人死了之後, 一些屍體會原樣不動, 一些則會消失在地上,消失的人應該就是通關了。

整個樓層裏, 最後就剩下了他們五個人。

五個人臉上蹭著灰,身上的衣服也被燒焦了一部分,多多少少都有些狼狽。樓延看著他們, 甩了甩脊髓鞭上的鮮血, 笑著問:“你們是自己動手還是互相幫助?”

“互相幫助個鬼啊, ”李三新笑罵道, “這種事還是自己來吧。”

溫一安笑著將從手術室摸索來的手術刀對準了自己的心臟,“各位,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說完, 她毫不猶豫地將手術刀推入了自己的身體內。

“再見……”溫一安微笑著,血液從口中流出,她緩緩摔倒在地面上。

葉不言第二個將刀捅進了自己的身體裏, 他話少,臨死之前看了樓延、林遊、李三新一眼, 說了一聲“謝謝”後就閉上了眼睛。

這個時候,大火已經將他們包圍了起來。空氣中全是嗆鼻的焦火味道, 皮膚被火烤得刺痛。

沒有多少時間了, 林遊對著樓延和李三新點點頭:“我去下一層等你們。”

隨後, 他幹脆利落地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李三新看著他們一個個離開, 咳嗽了兩聲, 伸手攬住了樓延的肩膀,笑呵呵地道:“延子,我們倆一起走吧?”

樓延擦掉臉上濺著的血和黑灰,誰知道越擦越臟,他嫌棄地看了眼自己的手,偷偷將手上的臟東西往李三新背上抹了兩下,“好。”

樓延將脊髓鞭收起來,和李三新一起“自殺”。

手術刀鋒利,插入心口的時候幾乎沒有凝滯感。痛感有,還不輕,但或許是知道這不是死亡而是為了活著,乃至這些痛感都變得可以忍受。

樓延和李三新盤腿坐在地上,樓延懶洋洋地靠著李三新的肩膀,李三新搭著他悠閑地把頭抵在樓延的頭上,兩個人互相倚靠,感受著死亡前的一分一秒。

“延子。”

李三新低聲笑了兩聲,胸膛微微顫動,他慢騰騰地用下巴蹭蹭樓延的黑發,下巴被發小的頭發紮得發癢,“要是真有這麽一天,咱們死在一起也挺好的,互相陪著,路上不寂寞。”

樓延閉著眼睛,火光打在他的臉上,明明暗暗地跳躍著,“什麽死不死的,能不能別說喪氣話啊。”

李三新哈哈大笑,意識逐漸模糊:“那還是好好活著吧!”

兩個人閉上了眼睛,在大火燒到他們身前,他們的身影逐漸消失在了原地。

*

等樓延和李三新再次睜開眼的時候,他們已經到了一個金碧輝煌的大廳裏。

大廳寬敞明亮,這裏或站或躺著很多人,聲音吵吵鬧鬧,不少人的臉上還殘留著驚慌恐懼的神色,匆匆忙忙摸索著身上的傷口。還有不少人滿臉空白,呆滯地看著周圍。

樓延和李三新還是盤腿坐在地上的姿勢,他們倆的位置是人群最外面,兩個人對視一眼,從地上站了起來。

原來這就是第五層。

第五層是囚犯們休息的地方,裝扮得也像是個豪華酒店一般,他們所處的位置就像酒店大廳。四周的墻面上貼著金色的瓷磚,頭頂的水晶燈垂落三層,暖黃金光閃閃發亮。

乍然一看,這都不像是在娛樂場裏了。

大廳有一個籃球場那麽大,幾十個囚犯們擋在李三新和樓延前面。樓延側頭從縫隙中往前一看,就看到了人群前方有個大廳入口,入口裏面才是真正的可以供囚犯們休息吃飯的地方。

但入口前卻守著三個獵人。

這三個獵人有男有女,彼此說說笑笑,眼睛卻都在盯著一個個排隊進入大門的囚犯們。排隊的囚犯們戰戰兢兢的,時不時被獵人們要求檢查身體,更是嚇得臉色煞白。還好這些獵人們雖然說話難聽,動作粗魯,但卻沒有做更過分的事情。

在獵人身後靠墻的地方有個沙發,銀色長發戴著空白面具的獵人悠閑地坐在上面看著一本雜志,長腿交疊,身形瘦削修長。

囚犯們不敢靠近這個地位明顯不一般的獵人,乃至沙發周圍的幾米地帶,都留出了一塊真空空間。

樓延看到這一幕後,小心地將自己藏匿在人群後面,低聲跟李三新說道:“囚犯得排隊進去,獵人在門口一個個過。”

李三新探頭看了一眼,沒忍住低罵一聲:“媽的,我看到了傅——他就是在堵你!”

誰他媽能說不是。

樓延一看傅雪舟也覺得又煩又燥,他舌尖抵著牙齒,嘴角拉直抿緊,因為樓延比誰都清楚傅雪舟的心思:傅雪舟明顯是想在這一層逼他低頭,逼著和他上床。

這麽一個個檢查囚犯的方法,他怎麽能逃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