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胡鬧!當初那王員外家的彩禮連門都未過, 我徐家與他家沒有一星半點的瓜葛,他難道還想強搶?!琬兒別怕,奶在這兒!”

徐老婆子抱住徐玉琬, 拍著她的背安撫,而後眯著有些耷拉的眼皮看著那在夕陽下,如同一只石碌般滾滾的而來身影。

“媳婦!媳婦!嘿嘿!媳婦!”

不多時,那圓滾滾,五大三粗的身影走近,村裏人定睛一看,不由驚呼:

“還真是王聰!”

王聰雖然生的肥圓高大, 可是這會兒一幅癡傻作態, 正淌著鼻涕, 吃著手指, 看著徐玉琬後,不由取下手指傻笑, 那涎水拉得好長。

“媳婦!媳婦過來!”

王聰說著就要撲過來, 嚇得徐玉琬頓時花容失色,徐老婆子連忙將人擋在身後, 看著王聰那高大的身影, 厲聲道:

“王聰!你要幹什麽?!要找媳婦讓你爹給你娶去, 糾纏我家琬兒作甚?!”

徐老婆子聲色俱厲,可奈何王聰看不懂臉色,他吃著手指, 吸了吸鼻子, 並不回答, 仍是直勾勾的看著徐玉琬:

“媳婦,媳婦回家!媳婦快跟我回家!壞人不讓媳婦回家!打, 打你!”

說著,那王聰直接揚起了拳頭要砸下去,但下一刻,他的手腕就被人抓住:

“放肆!”

徐瑾瑜直接上前擋住祖孫二人,偏頭道:

“咳咳,奶和長姐先回去,這事兒我來處理。”

“大郎,我,我不知道怎麽回事兒,我真的不知道怎麽回事兒,他突然就出來了,嗚嗚——”

徐玉琬驟然被王聰嚇了一跳,若不是王聰動作不靈活,她怕就直接被其強擄回去了!

這會兒,徐玉琬的臉色還因為驚魂未定而一片煞白,看到徐瑾瑜就像看到了主心骨一樣,語無倫次的說著。

徐瑾瑜微微頷首:

“我明白的,長姐莫怕,有我在呢,你和奶先回家,喝些熱水定定神。”

徐老婆子聞言又是心疼又是擔憂。

她既心疼孫女平白受驚,又擔憂孫子一人如何能制住那五大三粗的王聰,也是心亂如麻。

師信一眼就看出了徐老婆子的心思,並肩走到徐瑾瑜身旁:

“奶,您先帶琬妹回去,我和瑾瑜一道。”

原是一家子婦孺萬事不敢沾染,而今兩個少年用單薄的肩膀撐起門戶,徐老婆子一時心中頗為動容:

“那我先送琬兒回去,那王聰雖然癡傻,可是卻有一把子力氣,你們可千萬當心。”

徐老婆子知道自己等人在這兒才會讓徐瑾瑜和師信擔心,這便忙帶著徐玉琬回去了。

徐母年輕力壯,見此情形,直接抱著一根掃帚守在門口。

王聰一看“媳婦”走了,頓時就急了,直接甩開徐瑾瑜的手就要往徐家沖,師信見狀直接上前阻攔,他一手扣住王聰的肩,一個掃堂腿,直接將王聰壓制在地上:

“老實點!”

王聰本就癡傻,一被壓制就立刻瘋狂反抗起來,那副瘋癲的模樣,讓周圍人都不敢上手,就連師信也被他撞到在地。

眼看那王聰直接就要沖到徐家門口,徐母握住掃把嚴陣以待,徐瑾瑜冷眼掃了一眼圍觀眾人,並未見絲毫慌亂,直接從懷裏摸出一錠銀子,大聲道:

“誰能制住王聰,這錠銀子就是誰的!”

此言一出,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村子裏的漢子紛紛上前,那王聰縱使有一把力氣,也很快就被壓制。

徐瑾瑜見此情狀,直接看向徐母:

“娘,拿繩子來!”

王聰並非正常人,與他自是不能講道理。

徐母一愣,隨後連忙跑回家裏抱出來一堆拇指粗的麻繩:

“大郎,繩子來了。”

徐瑾瑜直接親自上手將王聰五花大綁起來,期間王聰還一邊喊著媳婦,一邊掙紮,差點打到徐瑾瑜,徐瑾瑜臉色一冷,捆的更加紮實,隨後直接將其綁在了村頭那棵大樹下。

王聰一被綁,喊的那叫一個淒慘,一會兒喊爹,一會兒喊媳婦,讓原本不知道此事的村民們都紛紛跑出來圍觀。

“嘶,這王聰可是打小被王員外嬌慣長大,要是王員外尋上來,只怕不好交代啊。”

徐瑾瑜冷著臉,坐在大樹旁的石凳上,有人小聲低語,徐瑾瑜淡淡看了那人一眼:

“王家想要交代?我徐家更想要!”

那人被徐瑾瑜的冷眼嚇得後退一步,兀那小郎君,平時看著溫吞如水的,怎得這冷起臉就這般嚇人?

師信隨即走上前,對徐瑾瑜低語:

“瑾瑜,此事你意欲如何?”

徐瑾瑜冷冷的看了一眼那被綁在樹上大喊大叫的王聰,沉聲道:

“報官吧,我倒要看看王家哪來的這麽大的膽子!”

至於那村民所說的王員外……倘若他要如此忌諱,讓自己的家人以後都不能正大光明的在路上走著,豈非是白白苦學這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