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姜姒妗一點點睜大了杏眸,仿若是個受驚的鵪鶉。

她被燒得迷迷糊糊,如今也不清醒,但她也記得該守著她的人不會是裴初慍,杏眸迷瞪地看向他,忍不住偏頭去看。

裴初慍知道她在看誰,語氣頗冷淡:

“他不在。”

姜姒妗臉頰急促地竄上一抹緋紅,她艱難地想要起身,但渾身都沒有一點力氣。

她難受得哼唧,鼻塞的緣故,她的哼唧格外嬌憨,讓人不忍欺負。

裴初慍也不覺得他在欺負她。

怎麽會是欺負呢?

女子淚眼濕濕地望向他,一寸寸都是風情和撩撥,可她不是故意,偏裴初慍希望她是故意的,所以視而不見,她眼角有淚,也不知是難受還是惱他,裴初慍明明不忍欺負她,但這種時刻,他若是收回手,反倒是不對了。

指腹貼著女子臉頰,屈起指側順著她的臉頰擦過,一路滑至唇角,順著攜住她的下頜,女子臉頰緋紅一片,驚懼交加地看向他。

他俯下身,額頭和她相抵,彼此呼吸清晰可聞,暗沉的視線一寸寸掃過她的臉,將她的神情盡收眼底。

姜姒妗害怕,她時不時朝外看去,緊張膽怯不可形容她的心情,希望有人阻止裴初慍,又怕真有人闖進來看見這一幕,讓她百口難辯。

她被迫地朝後仰起,白皙的脖頸仰起一道不堪的幅度,緋紅從臉頰染上脖頸,一時間倒說不清是抵觸還是欲迎還拒,他最終還是吻上她,咄咄逼人。

舌尖抵入,汲取她口腔中的汁水津液。

她的抵抗便也成了徒勞,弓起的身體驀然泄氣,被那人壓了下來,他只吻她,余下沒有侵犯,但只是如此,姜姒妗渾身也在發顫。

他呼吸是熱的,舌尖也是熱的,便是扣在她後頸的掌心也是灼熱,讓她忍不住地身子發抖,腦海越來越迷糊,她雙手抵在他胸膛去推他,但許久都是徒勞之功。

唇齒相依,他牙齒不慎磕到她的唇,生疏卻長驅直入,姜姒妗陷入浪潮,渾身骨頭都好像是在發軟,但她還殘余了一點點模糊的念頭——

不該是這樣的。

吻了許久,一陣又一陣,他從生疏到熟練,在她身上一點點磨煉,無師自通,姜姒妗被逼得喘不過氣來,他終於停下來,幫著她平復,他親她的鼻尖,暗淡燭火下低聲:

“如此一來,算不算肌膚相貼?”

姜姒妗被氣得夠嗆,身體深處還有余韻,浪潮汵汵,不是她所願,卻不聽她的話,她想罵他,卻尋不到語言,只能ʝʂց紅著杏眸瞪他。

許久,她艱難地偏過頭,不想理他。

裴初慍受不了她這樣看,會忍不住再一次孟浪。

他伸手遮住她的杏眸,再次低啞著聲:“是你一次次要推開我。”

姜姒妗被氣哭了,他說得好委屈,難道她不委屈麽?

她抑制不住哭腔,不敢叫外間人聽見:

“難道不該麽!”

她和他,雲泥之別的身份,她難道不該推開他麽?!

裴初慍知道答案,但他不願意。

他又去親她鼻尖,親她的臉,親她的額頭,最終在她唇角吻了吻,格外細致,讓姜姒妗心尖不由自主地輕顫。

她閉上眼,生出自我厭棄。

有一便容易有二,姜姒妗知道,在他俯身的那一刻起,她就很難再逃開他了。

他不是她的夫君,卻是可以一句話便讓她的夫君和族人焦頭爛額。

無人看見的肌膚之親。

好似沒什麽大不了的,但他將她所有的退路全部斬斷了。

他勾住她的手,吻盡她落下的淚珠,低聲:

“你明明也對我有意。”

姜姒妗擡眸望他,淚珠如同掉了線的珍珠不斷落下,現在的她好像格外難過,她不得不承認,他說得沒錯,她的確也對他有意。

但這是不同的。

瞧見漂亮的衣裳,她也會喜歡。

瞧見出眾的男子,她自是會欣賞,彼此有了一點難以言說的糾纏,輕易會生出些許心動來,但這不一樣。

只是心動而已。

她會喜歡很多漂亮的衣裳,也會對很多出眾的人覺得欣賞,她總不能覺得一個人不錯,便都要和他在一起。

她選擇了周渝祈,就不會再變。

否則,她要怎麽辦?

她哭著問裴初慍:“你要我怎麽辦?”

她有一點點歇斯底裏,卻格外克制,最終還是溫柔模樣,裴初慍這時才品出一點這種溫柔的不同來,越是溫柔的人原來越是冷情。

她這般理智,理智到不管心動與否,都能分清厲害權衡利弊。

裴初慍握住她的手,扣入,抵住,最終十指相扣。

另一只擦掉她臉上的淚痕,語氣淡淡卻是壓得姜姒妗有點喘不過氣來:

“你什麽都不需要做。”

她繼續無動於衷,壞人他來做便是。

是他欺負她,強迫她,她不得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