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呂儒律以前不是沒拒絕過別人的告白, 但人家都還沒告白他先急急忙忙地大聲拒絕,這還是第一次。

他也不想這樣,可他別無選擇。

段野洲長得好, 性格也對他胃口, 還能接住他的梗。最重要的是,段野洲和他一樣,長期生活在小情侶的狗糧之中。他們有著同樣的悲慘遭遇,他們是百年難得一遇的知己啊!

他很想假裝什麽都不知道繼續和段野洲做好兄弟, 可是接下來他們整個寒假都要一起過, 如果和段野洲在一起的每時每刻他都要提心吊膽,謹防男同詭計,一個不小心就可能被睡,他不瘋才怪。

就算攤牌後段野洲有可能不會再和他做朋友, 他也認了,反正他要保住他的處男之身。

來吧,他已經做好準備。被拒絕的段野洲無能狂怒也好, 傷心落淚也罷,他都有應對之策。前者他跑, 後者他安慰了再跑,總之就是跑。

呂儒律維持向段野洲鞠躬道歉的姿勢, 靜靜地等待風雨的降臨。

然而, 段野洲既沒有無能狂怒, 也沒有傷心落淚。他什麽都沒有說, 也沒有做什麽,房間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一時之間, 呂儒律只能聽見自己如鼓的心跳聲。

呂儒律深知這種事情和遊戲裏放技能一樣,前搖越久, 威力越大。隨著沉默的持續,他越來越忐忑,彎著的腰也越來越酸。一分鐘後,他終於忍不住想擡頭看看段野洲現在是什麽樣一個表情,卻因為同一個姿勢維持太久導致肢體僵硬,一個趔趄,直直地撲進了段野洲懷裏。

段野洲一把接住了他,男生剛沐浴完的清爽氣息猝不及防地鉆進了他的鼻腔。

畫面再度定格,兩人以一種電影《亂世佳人》海報一般的姿勢抱在一起。呂儒律從下往上看到段野洲嘴唇動了動,像是想要說點什麽,憋了半天卻憋不出來一個字,又把嘴合上了。

呂儒律舔了舔嘴角,問:“你……沒有什麽想說的嗎?”

段野洲低頭看著他,不緊不慢道:“你真的不想做我男朋友,也不給我睡嗎?”

呂儒律瞪大眼睛:“啊?”

段野洲微哂:“可你這投懷送抱的樣子,一點都不像是想拒絕我啊。”

一瞬間,呂儒律的天靈蓋都快被嚇裂了。

“所以你承認了?!好家夥,果然全被我猜中了吧!”懷疑了兩個月的嫌疑人終於認罪,呂儒律激動得不行,一把揪住段野洲的浴袍:“段野洲,我特麽把你當兄弟,你居然費盡心機想……”他本來想說“你居然費盡心機想睡我”,又覺得不能默認段野洲搞基就是攻,便臨時改口道:“你居然想和我擊劍!”

“擊劍?”段野洲不解,“和你擊劍是什麽意思,字面上的運動嗎?”

呂儒律冷笑:“事到如今你還有裝的必要嗎,你一個男同會不知道擊劍是什麽意思?”

挑釁體育生無疑是愚蠢的行為。段野洲只要稍稍一用力,他肯定會被甩飛一米遠。但段野洲竟然沒有反抗,乖乖任由他揪著領子,神色和語氣卻一點都不乖。

“有的時候我真想扒開你腦子看看你到底在想什麽。”段野洲語氣涼涼,“我已經和你說過我喜歡的是姐姐,你為什麽會覺得我是男同?”

呂儒律一把推開段野洲,指著段野洲的臉道:“你自己告訴我的啊!”

段野洲挑眉:“我什麽時候告訴你了?”

呂儒律信誓旦旦:“你用言語和行動暗示我的!我都說我長腦子了!”

“暗示?”段野洲笑了聲,“呂儒律,凡事都要講究一個證據,你不能無緣無故造謠我是男同吧。”

段野洲急了!他連“律哥”都不叫了!

段野洲的狡辯也在呂儒律的預料之中。他怎麽可能沒有證據?段野洲為了接近他做的事,撒的謊,一件件,一樁樁,全是段野洲是男同的證據。

呂儒律冷冷一笑:“你要證據?好,我給你。接下來的時間,我問你答。你說你不是男同,那我要你為我每一個敏感點做出合理的解釋。”

段野洲點點頭,做出“請”的手勢。

呂儒律先猛灌了一瓶礦泉水潤嗓子,然後有條不紊地開始了他的審問:“請聽第一道題:我們剛加入S.D.P.A的時候,協會為我們組織迎新儀式,地點在學生活動中心。你說你不知道活動中心在哪,要我帶你去,可是你平時訓練的遊泳館就在活動中心附近,你怎麽可能不知道活動中心在哪?”

段野洲面無表情地說:“我只知道學生活動中心在哪,卻不知道‘學神活動中心’在哪。”

呂儒律有點懵:“學神活動中心?”

“你給我發的微信上是這麽寫的。”段野洲發出一聲譏笑,“我當時還以為學校有個地方是專門為學霸準備的,我這種學渣不知道很正常。”

呂儒律更懵了:“這、這怎麽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