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埋下種子

潔白的月光靜謐的灑滿山坡,漆黑一團的夜晚,有了月光與星光的陪襯,一切顯得那麽安謐。

在朦朧的月色中,樹影婆娑,這座在大邑城郊北面的蒼背山裏,正神色匆匆的走出五人。

打頭帶路的是已有了些悔意的王強,他是拓跋長一手訓練與提撥而出的暗衛營副尉。幹他們這一行的,沒有感情,只有任務。因為有了情,就會有了牽掛之心,就有了軟肋。

這麽多年以來,他都是帶著這樣的信念而活的。他以為自己早已沒有了感情,也不知道情為何物。卻在長女命懸一刻之際,他才像是從夢中醒來,才知道不知從何時起,他對黃氏、對長女已埋下了深深的情結。

看看月兒的位置,下山尋醫已花去了近二個時辰,他不知道在這二個時辰裏,長女可否還留有一命。

心中焦急,他的腳步邁得飛快,不願意讓藍東察覺出過多他的真實情況,他按奈著那份火急火燎的急切。盡可能的以一個平常人的速度前頭帶路。

柳婧借著月夜,眺望著他們正在行走的山路,只見遠處有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撥地而起,周圍還有幾座較小的山峰圍繞著。

藍東本是改變了主意,讓柳婧與玉瑾回去,無奈柳婧一聲:“我不是養在深閨裏的鮮花,我也有屬於自己的路要走,那是一條注定不會是平坦的道路,就讓我從現在開始做準備吧。”

她的話寓意深遠,除了玉瑾,無人知道她話中想要表達的真實的感情。藍東只是深深看了她幾眼,就把頭一點默許了她相隨。

蒼背山的山路與別處的山路沒有什麽不同,同樣的崎嶇不平,偶有坑地窪陷。藍東走得極快,如履平地。林福一左一右背著兩個大大的醫藥箱,緊隨其後,走得也並不吃力。好似這種情形已多次經歷,早已有之。

只是苦了柳婧與玉瑾,她想變強,刻意的去為難自己,讓自己吃這份苦。卻在真正的踏出這一步以後,才知道原來有些事並不是她心裏能吃苦就行的了。

沒有提前做好準備,她與玉瑾兩人穿著的鞋式都不適應行走於山路之上。這行得久了,就有些吃不消了。

“還有多遠的路程。”藍東似乎看出了柳婧與玉瑾兩人的狼狽,出聲相詢。他不方便去攙扶柳婧,也無法以別的方式幫到她,唯有可以做到的就是盼望這王強的家院不是太遠。

“就快到了,正前面的山頭就是到了。”藍東心疼柳婧第一次出門歷練就是如此超負荷的高能量奔走。卻不知王強比他們心裏更加的著急。

近家心怯,這是此時王強心裏的寫照。離家近了,若是與死神搶回了時間,他的長女可能就能救了。可是心裏沒有底的他,又怕進了家門以後,見到的是天人兩隔的傷痛。

“長女,你一定要等等父親,父親為你請來了名醫,一定能夠把你救活。”王強心中呐喊著,希望他的心意能夠通過風通過雲傳送到他的長女的心中,讓她別走,等著他回家。

柳婧再一次擡眸遠眺前方,果然已經可以看到了前面山窪處的幾棟房子。想必那就是王強的家了吧。已經看到了希望的柳婧與玉瑾相互攙扶著,希望就在眼前了,她們的速度也加快了許多。

這一路最為沉默的就是林福了,他根本沒有想到這一趟出門,會走往這等奇怪的居所。哪有人離群而居,還是居於如此偏僻的山頭的。

柳婧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堅持到王強的家門口的。她都已經感覺不到自己腳上的溫度了。轉頭看向玉瑾也好不到哪裏去。

她打小就如男孩般的頑,常常扮著男人模樣出門四處玩樂,玉瑾從小就生活在深宮裏,比她多了一份嬌弱。

“夫人,沒事,我能夠挺得住。”玉瑾發現了柳婧正在向她端望,連忙回了柳婧一個安心的笑容。

柳婧點點頭,與她一起走進了王強長女的內屋。

長女臉色是那種病態的蒼白,由於昏迷不醒,無法喂食,嘴唇已是由於缺水而裂出了數道血口子。她的又目緊閉,看不出死活,雙頰深深的陷進去,披散而開的頭發淩亂的隨意平輔著。

看到此,柳婧心像是被什麽揪著似的難受。似乎正在看著一朵鮮艷的花朵正在她的眼前慢慢的枯萎。

“長女,爹爹為你尋回了名醫,你一定有救的,一定。”

王強撲在了長女的身上,哪裏還是那個向來將別人生死看作是捏死一只螞蟻般簡單的冷血漢子。似是想到了什麽,又迅速的讓開了身體,急促的看向藍東。

來的路上王強已大致說了長女的病情,只是他無法坦白告之長女的真實情況,只是含糊的用前面請來的幾個大夫的話,告訴藍東長女莫名的就氣血兩虧,以至於昏迷不醒。

藍東沒有多言,病人家屬所介紹的病情不一定就對,做為醫者他有著自己的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