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家事國事

火翊盯著柳婧的又眼:“夫人為何會有此一說。”

“只是感覺而已,許是久居深宮,故而對於這些宮中之事對人心的改變,比常人多了一些感覺罷了。”

柳婧答得不可謂是滴水不漏。釋了火翊心中的疑惑。

火翊忽然有了一種想要與柳婧傾述的感覺,於是脫口就將今日朝堂之事全部告之柳婧。

第一次火翊沒有一人獨自承擔他心中的痛,也唯有柳婧一人才令他有了這種述說的感覺。

柳婧靜靜的聽著,並沒有露出任何贊同或是不贊同的表情。

玉瑾聽到了動靜,才驚覺自己是多麽的失職。她抱歉的朝柳婧笑笑,懂事的輕輕退了出去,留了一個空間給火翊與柳婧。

聽完火翊一五一十將今日之事說完,柳婧沒有立即發表她的看法。

她沉默許久,才輕聲道:“將軍知我是從大魏而來,是大魏的公主,本不想說出有辱於國家的話來。可是我只是想論事不論人的對將軍說一句:我覺得今日的將軍與大魏國的柳太傅有著某種相似之處。”

柳婧本想再說得詳細些,無奈這家仇是她心中永遠的痛,這話題才湧上口角,她就發現至今她不能坦然的說起這家中所遭遇之事。

她怕再說下去,她的淚會忍不住落下來。那時她沒法與火翊說得清楚她為何而哭。

一個大魏國的公主,因為質疑自己的父王殺了不該殺的重臣,她因此事而哭嗎。這是無論如何也解釋不過去的。

她只能點到為止,希望火翊是個明白人,應該可以通過她的提示而聯想到某種可能也會發生於他身上之事。

火翊黯然,柳婧的所想到之處,昨晚大夥兒商議之時,都有提過這種可能。可是至今他都不願意相信這種事情會落於他的身上。

他的功勞再高,也高不過那高高在上的君王。他的兵權握得再重,也重不過何處不是王土。他不信君王會疑他。

他倒寧願相信這事是拓跋長一手操縱的。與拓跋正無關。

“不會的,夫人且放寬心,君王不會如大魏國的皇帝那麽昏庸的。”

話才出口即知說錯話了,如何能在公主面前指責她父王的不是。

他唯有緊了緊抱著柳婧的手,似是想要以此來表示他說錯話了。

柳婧反手回握於火翊的手,這個時候她反而開懷有人站在她的立場,道一聲大魏國皇帝的不是。

她不能讓火翊看出她的內心是滿意的,只能故做沉重樣,令火翊看不出來她到底是為柳太傅一家心痛,還是也不滿於大魏國皇帝殺害重臣之殤。

“將軍,那百名將士的下場堪憂。”柳婧決定試探一火翊能與她推心置腹到何種地步。故而向他提出了朝堂上之事。

柳婧伏於火翊的懷中,談起正事時,她坐直了身軀。與火翊面對面,對上了他的眼光。

柳婧閃耀著靈動的眸子,似乎能夠看進火翊的內心深處。令火翊沉迷於她的黑眸之中。猶如一個黑洞將他吸了進去。令他沉醉於她的眸中。

火翊忽然有了一種錯覺,覺得柳婧足以與他並肩,與他一起運疇帷幄,共同禦敵。

不知不覺之中被她的雙眸所惑,火翊脫口而出:“夫人可有何好計策,能夠解得這些兄弟之苦。”

火翊用的是苦字,他知道他們可以在經濟是接濟這些弟兄的家裏開銷,可是唯有這弟兄們被國家所棄的這心中之苦悶,是金錢無法開導的。

“將軍有沒有想過,”柳婧忍不住接口,差點就說出了讓火翊把這些的組織起來,成立屬於自己的隊伍。

“想過什麽,夫人還請說得仔細些。”

火翊疑惑的看著柳婧,不明白為何她話只說了一半就住了口。

柳婧心中暗驚,自己差點就脫口而出,說出她一直想要實施的計劃。看來有的時候,有的時辰,有的情景還是容易令人迷了心智。

她知道現在還不是與火翊和盤而出的時候。以這段時間她對火翊的了解,知道火翊的忠心就猶如一道堅固的幕墻,沒有打破那個支撐點,是很難憾動火翊對國家的忠誠。

在這個時候,告訴火翊她的計劃,非但不能得到火翊的支持,還有可能令她功虧一簣。被火翊當作危害昌邑國安危而拿下。

“將軍有沒有想過,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批一時做錯了事情的百名將士,焉知不是另外一種福氣呢?”

“夫人此話何解?”

柳婧的重新的一翻解釋,還是聽得火翊雲裏霧裏的,沒能聽明白柳婧最終想要說的是什麽。

“將士與戰死沙場為榮,可是他們有沒有想過他們家中的老母親與妻兒。若是他們沒了性命,家裏先不論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痛,就是稚兒失去父親,女人失去她的天,這樣的苦與痛與現今將士心中的苦,誰得誰輕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