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如詩往事

從皇宮到南大門的距離,貫通著整個大邑城,火翊策馬急奔。這時街道上已有許多遊人隨意活動著。

火翊無法快馬加鞭,心中焦急卻無力改變,他只好小心的躲避著行人,盡可能的加速。

直到離開了主商業街後,遊人才少了許多。他揚鞭快行,任由急速行駛帶起的風拍打於他的臉上。極不舒服。

無視這些皮外之殤,他的內心早已懸掛於半空中,無法安心於懷。想到有可能事發之源是他的親信中的某人,仰或是集體倒戈,他就心寒如冰。

想到阿蒙達剛才信誓旦旦指天發誓,昨晚他已親自詢問過南門守備。得到的消息是無異動。這南門百名將士集體聯名之信,他不信沒有一絲風聲走漏。之所以沒有傳到他們耳中,唯一的可能就是南門將士上下齊心,合力而為。

邊境南面的小山谷裏,是羽林軍集訓之地,那裏離京城遠之又遠。眼前憶起他把南門守備王家衛從街邊的難民營中帶回,送他至羽林軍中訓練,最終脫穎而出,隨他上戰殺敵,立下無數的戰功,最後被他一紙推薦,當上了南門守備。

數次的死裏逃生,相救彼此,火翊以為,他與王守衛之間的情誼已不是簡單的將軍與戰士的感情。他以為他們兩人之間所達到的默契,無需多說一句,對方都明了彼此的需要。

越思心中越寒,離了遊人如熾的熱鬧街區,火翊策馬已近狂奔。他心不甘,想親口問問清楚,這些曾經與他從戰火中死裏逃生的弟兄,因何故要背叛他。

王家衛手下,他親自配備了四名猛將,一人管一個縱隊,四個縱隊統計近二百人的城防將士,他不信王家衛加上這四名猛將,每一名都是一個縱隊的將領,手下士兵有異動,無一人會不知軍中民心有變。

知而不報,那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們與他已是眾叛離親。倒戈相向。

念於此,火翊再次揚鞭,眼中緊盯著南門的方位,幾乎幾日就會出城一次,南門周圍的景致早已爛熟於胸,他從來沒有如此這般,覺得那馳向南門的路是那麽的遙遠,遠到他心已急,眼已布滿了澀意。盯著城門的眼早已酸疼無比。

大道上,揚起的層層塵土,將火翊等人急馳而去的身影裹於塵埃之中。隨著他們一路向南門而去。

威嚴的南門已遙遙在目,放眼望去,城門上依然屹立著五步一崗,三步一哨的布局。已大開著迎來送往的城門口,往來行人正依序出入,完全看不出有何異常。

火翊緊緊勒緊了手中的韁繩,,急馳而停,奔馳的駿馬高高的揚起雙蹄,火翊與馬近乎成一直線高立城門處。

正在城門閣樓上巡視的守備王家衛,早已在遙望到遠處飛馳而來的三匹快馬裏就注視著,待來者近前來看得清楚時,急急飛身下樓朝著火翊等人迎來。

“將軍,請將軍恕罪,未將,未將……”

王家衛伏身於火翊腳下,臉色微帶尷尬之意,低著頭眼光不敢與火翊對視,開口卻說不出口。他止住的話令火翊的心直沉入谷底。

閱人無數,他只是不懂女人的心思,沙場之上,男人與男人的對決,每一個細微之處都逃不過他的明目。

寂靜,死一般的沉默。

隨後而來的趙尚書怒視著王家衛,“起身,回調度室。”

往來行人瞧見堂堂一護城守備伏到地上,都眼瞄了過來。城門口處一時人流滯留過半,漸漸地有圍攏之勢,

火翊怒氣中無暇顧及,趙尚書卻是覺得如此下去真真丟了火翊的臉面,不得不代火翊開口。

說完他率先朝著調度室,也就是日常將士們議事的房間而去。

“哼!”阿蒙達松開了他手中的韁繩,生生忍住沒有踹一腳於王家衛,直接從他的身邊越過,走開了。

早有了機靈的衛兵過來幫他們把馬匹帶走。

隨著火翊也朝著調度室走去後,王家衛才敢於起身,隨後跟上。

那些想著看看熱鬧的往來群眾,被守城的士兵驅離,城門口才慢慢恢復了正常的序列。

調度室裏,火翊踢門而入,完全沒有了平日裏的親和。唯唯諾諾隨他身後的王家衛自知理虧,低著頭默默的跟進去。

阿蒙達最後進去,進了屋後他立即將門關上,隔絕住了外界的目光。

一聲怒吼,阿蒙達即朝王家衛撲過去,一腳就將他掃坐於地上:“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王家衛是火翊領回來,卻是在阿蒙達身邊的時日最長。火翊雜事多而不長期呆於一個地方,他就把王家衛交給了阿蒙達,想起那些年來的集訓,阿蒙達與他算是亦師亦友。

那五年的集訓歲月裏,兩人一起聞雞起舞,一起互為對手相互拆招,以至於火翊閑時親自指點他們兩人的武藝時,都驚嘆於他們兩人的默契。直道不知道還以為他們是孿生兄弟,竟然心意想通到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