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歪打正著

月境，熵之湖。

因為某位月境神祇的笑聲，陣陣漣漪不斷在熵之湖原本平靜的湖面上蕩開。無數剛剛從破滅之水中獲得了新生的月境魔物，瞬間被這看似微不足道的漣漪震成了齏粉消散。

作為現如今唯一一位，能夠精確在現世鎖定“災禍”本人的虛無君王，在整個月境局勢都因為某個瘋子希望自殺的願望而陷入了混亂的當下，饑腐女士卡米拉無疑承載了過多的期待。

自黑鴉望一戰以後，已有數位虛無君王向她派遣了信使。而帶來的口信也是大同小異——她們希望這位腐敗之主，饑餓之神能夠行事自己作為輪值君王的權力，為她們大開方便之門，以此盡早的將那個導致現如今月境混亂的源頭給徹底沉寂。

而對於她們的期待，卡米拉則是給出了極為明確的回應。

差不多得了。

雖然不是這麽直白的拒絕，但大致是這麽個意思。

難道她們品嘗的失敗還不夠多嗎？無論是一千零八年前，還是如今。

魔將也好，她們的化身也罷；月境軍團也好，引誘他曾將的老友墮落，與其兵刃相向也罷。

在這個區區凡人的身上，她們已經一次又一次的飽嘗了失敗的苦果。

現實已經證明，在不掀翻桌子的情況下，以現如今月境能夠在現世所投送的力量，她們並沒有令其沉寂的能力。

即便是在月境的主場，除非她們能夠放下芥蒂，完全不設防的聯手合作。否則憑一己之力，也無法奈何那個家夥。

但她們真的會願意這麽做嗎？

即便任由災禍發展壯大下去，充其量不過讓這個有了自己意志的棋子翻身成為另一個棋手罷了。

相較於災禍所帶來的威脅，被自己的合作夥伴背刺才是更危險的事情。

上一次瓦爾克來訪熵之湖，在與她策劃了一場針對災禍的失敗刺殺以後，在卡米拉質問對方為何不願意借著“愚人節”的媒介投入自己的更多力量時，對方回應了自己一個極為糟糕的笑話：

“假如我手裏有兩柄可以抹去一切存在的魔箭，在我同時遇到了災禍與你的時候，你猜我會先向誰射出這一箭？”

“不想回答嗎？那就直接說答桉吧。我會先向你射出一箭，然後再往你的腦袋上補上另一發箭失防止你還會活過來。為什麽？因為災禍與我之間不過是一千多年的小矛盾，而我們虛無君王之間，可是自誕生起就想要相互置對方於死地的親密關系啊，哈哈哈哈哈哈……”

她說的沒錯，即便災禍真的完整的獲得了第八聖靈的傳承，也不過是多出一個爭奪現世訓戒權的競爭對手而已。而同樣的競爭對手，在月境一共有十二個。

因此到最後，卡米拉也不得不無奈的承認，在世界之殼破碎，現世被重塑之前，她都沒有辦法奈何災禍在現世繼續蹦跶，以此一洗先前在黑鴉望被對方給耍了的恥辱。

除非……對方恰好不知死活的，主動的撞到了自己的手裏，並且完全不自知。

而這，也是此刻卡米拉正在放聲大笑的緣故。

相比於一千年前而言，現如今的災禍行事風格雖然有些天馬行空，不按常理出牌，但相應的也缺少了許多的謹慎。借由自己在瑞文伍德的布置，以削弱災禍的力量，是她一開始就有的想法。但現在事情的發展，遠超出了她最好的預想。

“很好很好，繼續與我的傀儡相談甚歡下去吧，繼續為拯救那些森精靈而戰吧。然後，期待著那無可拒絕的絕望降臨到你們所有人的身上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卡米拉的笑聲化作了數種會致使腐敗的疫病，散播到了現世不起眼的幾個城鎮。

…………

“……您到底是代表著哪位月境君主而來的？”

剛準備說話的威廉，直接被對方的這個問題給噎住了。

“我哪點看上去像是虛無君王的代言人了？”

好半天，威廉才指著自己問道。

“若非得到了月境的幫助，您又怎麽可能復刻出這座枯榮王座呢？”

對方聞言，指了指威廉所坐的“贗品”枯榮王座問道。

作為生命繁盛象征的世界之樹是不存在著“枯萎”概念的，在過去這座王座名為“繁茂王座”。但在作為七大災厄之一的“繁茂之災”爆發以後，威廉·凱恩攜帶著有著月境詛咒的腐敗之刃，刺入了世界之樹的核心，利用了虛無君王的力量阻止了災厄的蔓延。同時也導致盛放世界之樹核心的枝丫與底座都枯萎了一半，成為了現如今的樣子。

換而言之，即便對方能夠偷到世界之樹的根須復刻出王座的模樣，也必須得到月境的幫助，才能真正制作出這座“枯榮王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