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草原上的學習

昨晚上開始,老庫魯將抗魔術完整地傳授給我,並告訴我能不能行他也不知道,這畢竟一位人類學習獸人族的魔法。雖然我不是第一個,但之前從沒有人成功過,而我卻是最有機會成功的那個。

我坐在帳篷裏足足想了半個晚上,有時候覺得老庫魯和我的對話早已經超越了和一個7歲多孩子對話的範疇。普通獸人的壽命通常只有不到60年,因此獸人們都很早熟,一般獸人族12歲的孩子就會參加成人禮,相當於人類18歲。我不知道為什麽老庫魯總喜歡和我說那些總是讓我很難理解的話,難道他就不明白按照人類7歲孩子,只是剛剛度過牙牙學語,還是對世界處於懵懂的認知?

老庫魯始終相信是獸神的指引,是我們相遇,我望著帳篷外突如其來的春雨,感觸良多。帳篷角落裏是那位佝僂著身體安詳入睡的老人,他臉上的皺紋堆疊如黃土高原上縱橫交錯的溝壑,看得出他曾經身材高大而健美,而年老後流逝的時光抽盡了他身體的血肉,瘦得皮包著骨頭,可是這麽多年唯一不變的是他心中的信仰,那顆為獸族繁榮富強而奮鬥的心。

抗魔術這技能是一種持續消耗性魔法技能,這是一種簡單到甚至不需要任何吟唱就可以施法的初級魔法技能,但是對我來說很難,因為我並不會“時間停滯”,也沒辦法將體內的魔力沿著我身體的經絡隨意的運轉,這些我根本沒法控制,沒有魔法覺醒的我甚至連魔法學徒都算不上,又怎麽可能在體內銘刻法陣?

按照老庫魯的理論,當人族覺醒之後的魔法師學徒體內就會初步的形成魔法池,在學會冥想之後,就可以引導體內的魔法力量沿著身體的經絡運轉,最終形成初步的循環,生生不息的魔力就會不斷成長,慢慢蓄積在魔法池中。但只要人族魔法師一旦形成這樣的魔法循環,就再也沒機會學習獸人的魔法,因為所創造出來的獸人魔法都違背這個魔法循環,他們的魔法方式是從身體四肢百骸匯集魔力到魔核中,然後不斷的積累突破。也只有我這種身體還沒形成魔力池,卻已經有了火元素法力的怪胎,似乎還有那麽一絲的可能學會獸人的魔法吧。

我想老庫魯絮絮叨叨說了大半個晚上,可能沒想過我能將他的話聽懂個七七八八,最後那些告誡我的話,老庫魯卻是又念叨無數遍,那就是覺醒儀式之前,有魔法體質的我在一些邪惡魔法師的眼中就是一塊兒甜美的奶酪,隱藏自己的天賦血脈,讓自己變得更普通才會是最好的保護色。

我第一步要學會的就是怎麽引導魔法匯聚在手指尖上,用手畫出魔法陣。依據老庫魯告訴我的哪些方法和畫在羊皮紙上的法陣圖案,我努力的集中精神讓體內的灼燒著我的火元素向手指匯聚,感覺到身體的灼熱感得到一點緩解,手指尖上驟然發熱,橘紅色的微弱光線時亮時暗,顯得極為不穩定。畫在空中的橘色法陣甚至維持不到1秒就消散在空氣裏。

沒辦法,體內隨時出現暴躁的帶著火屬性的魔力會將我已經聚集好的法力變得極不穩定,我現在就連將魔力維持在指尖上也會很難。看著黎明來到,夜雨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停下來,東方地平線上亮起一條白色的光帶,隨後那輪驕陽就像是忽然躍起,完整的土裏地平線。

我暗嘆一口氣,看來只有明天晚上才能再繼續研習這抗魔術了。

我從帳篷外的編織袋裏翻出塊足球大小的木炭,隨手拿起旁邊的鐵錘將其敲成拳頭大小的碎塊兒,我蹲在地上把碎木炭丟進泥爐中,你爐裏的炭火幾乎已經燃盡,只有微弱的火星被我的扇子扇得四下飛濺,只是片刻後泥爐裏的炭火就又燃燒起來。將那只黑漆漆的鐵壺灌滿水,放置在泥爐上。這是我每天早上要做的第一件事,昨夜我整夜沒睡竟然也沒覺得有絲毫的困倦,於是決定倒不必再睡,掀起布簾走出帳篷呼吸著雨後新鮮的空氣。

昨夜的雨將草地弄得濕漉漉的,到處是低窪的水坑。只要在營地裏走上一圈,沾滿雨水的青草就會將褲管弄得濕漉漉的,這時候只有穿上幹巴巴的皮褲,才會好受些。

費雷德大叔晃悠悠的從舞團營地那邊走來,看起來精神頭還不錯,在商隊中,能在舞團裏找到姘頭的並不多,弗雷德大叔也算有些本事的,我從沒見過他姘頭究竟長得什麽樣,但是聽弗雷德大叔吹噓說是年輕而且粉嫩的小娘,而且還是某位舞團大咖手下很有地位的女仆。

“呵,早,吉嘉!”

“弗雷德大叔,早安!”我盡量的讓自己顯得乖巧些,因為那是每個孩子保護自己最好的方式,誰都不會討厭乖巧的小孩,不是麽?

弗雷德掩飾了一下尷尬,畢竟被發現與舞團的小娘私混,是不被商隊老爺和舞團大娘所允許的,所以弗雷德才會黎明前夕悄然返回商隊營地。弗雷德跟我擦肩而過的時候,想到了什麽,忽然按住我的肩膀俯下身體對我說:“吉嘉,商隊這幾天都要在繁星湖休整,白天沒什麽事的話,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草場裏碰碰運氣,也許能碰到幾只魔羚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