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五章:漁翁頭曼(第2/3頁)

頭曼單於自是恨不得將那叛徒大卸八塊,但面對重新統一匈奴的機會,以及來自月氏的威脅,他還是微笑著接受了左谷蠡王的臣服,並沒有給予處罰。

只是重新統一後的匈奴,實力已大不如前。

陰山以北,許多原本臣服於匈奴的部族趁著內亂的時間脫離。

而河南地,原本歸屬於匈奴的許多戎人部族,也落入了月氏手中。

頭曼單於東拼西湊,整個草原上,尚歸他統屬,能夠征召上戰場的騎兵也就只剩九萬左右,比河南地的兩部月氏多不了多少,故而遲遲沒有南下收回河南地的動作。

直到秦軍來了。

按照匈奴人在秦軍封鎖大河之前得到的情報,秦國征伐河南地的大軍足有三十萬之眾!

其數量之大,讓每個聽到的匈奴人都會倒吸一口涼氣。

特別是那位領兵的秦國上將軍的名字,更讓匈奴人聽得眼皮直跳。

“趙佗!”

頭曼單於咬牙切齒,常常將那個騙了他的秦將名字掛在嘴邊。

不過他對於趙佗率軍征伐河南地,卻是抱著高興的態度。

打得好啊!

秦軍是匈奴的仇人!

月氏也是匈奴的仇人!

兩個仇人打起來,那可真是狗咬狗。

說不定打到最後來一個兩敗俱傷,還能讓他得一個漁翁之利,趁勢率大軍南下,將月氏和秦人一起給收拾了。

故而頭曼單於十分關注河南地的形勢,一邊觀戰,一邊做好了隨時插手的準備。

哪知道秦軍和月氏人打起來的消息還沒傳過來,就有一支上郡來的秦軍封鎖了大河沿線。

河南地有大河環繞,能過河的地方極其有限,秦軍這麽一堵,就直接斷絕了匈奴人的消息往來。

秦人的強弓勁弩,堅甲利刃都不是匈奴人能夠輕易闖過去的,故而得不到具體戰況的頭曼單於只能整日在頭曼城裏幹著急,只能不時讓手下派出斥候,看能不能僥幸沖過秦人的封鎖,為他帶來一些有用的情報。

此刻,面對左骨都侯傳回來的對渡河無能為力的消息。

頭曼單於罵了幾聲後,也就自感無趣,又問起了左谷蠡王的情況。

“烏鹿虛最近和右大將走得近,似有拉攏之意,我們要不要警告一下。”

呼延蔦稟報左谷蠡王烏鹿虛的最近狀態。

頭曼單於眼中閃過一抹寒芒。

那家夥,賊心不死啊。

不過在這種時候,頭曼單於還真不敢拿左谷蠡王下手。

他的威望在兩次大敗中損失殆盡,此刻匈奴之所以能再度統一,完全是因為外來敵人的威脅,促使各部族暫時放下內鬥,並非是那些反叛者真心服他頭曼單於。

如果他這時候幹掉左谷蠡王,剛剛統一的匈奴很可能就會分崩離析,再難聚集。

畢竟他頭曼單於的本部人馬受損嚴重,並不能全力壓制和吞並其余各部。

“想要穩固我的位置,唯有殺死強大的獵物,來展示頭狼的強大。”

“我被秦人所擊敗,河南地又被月氏所奪取,我如果能打贏任何一方,就能再立權威,讓他們對我心服口服。”

頭曼單於低語著。

他之所以關注河南地的戰爭,正是想要渾水摸魚,打一場勝仗來鞏固自己的權威。

只有打贏了勝仗,他才有真正的話語權。

哪怕只是打敗秦軍的偏師,或者是搶掠幾個月氏的部族,也能讓他一雪前恥,讓匈奴各部再度服他。

隨著時間流逝,就在頭曼單於為無法得到河南地的消息而感到焦躁的時候。

封鎖在大河沿線的秦軍居然動了。

根據匈奴斥候的探查,這支秦軍似乎是收到了什麽緊急消息,除了留下一小部分人繼續守衛交通要道外,剩下的軍隊盡數拔營南下,去勢匆匆。

“一定是秦人和月氏打的慘烈,秦人需要調集這支軍隊南下支援!”

“我就知道,月氏的總人數雖然不如秦軍的數量多,但草原上卻是騎兵馳騁的地方,秦人的軍隊裏大多都是步卒,在草原上根本不可能是月氏騎兵的對手。”

“哈哈哈,機會來了!”

頭曼單於腦補著河南地的激烈戰況。

他看向前來稟報消息的呼延蔦,笑道:“你可還記得那個老燕王講過的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事情。”

呼延蔦眨了眨眼,也想起了燕王喜曾說過的這個故事,回道:“好像是說一只河蚌張著殼曬太陽。有一只鷸鳥看到,就伸嘴去啄河蚌的肉。河蚌急忙把殼合上,緊緊地鉗住了鷸鳥的嘴,它們誰也不肯放。最後被路過的漁夫看到了,就把它倆一齊捉了去。”

頭曼單於哈哈大笑道:“是呀,你不覺得現在的月氏就是那個曬太陽的河蚌,秦人就是那只被蚌夾了嘴的傻鷸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