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4章

“工會”這個詞,是安羅娜女王到來後出現的,可她出現之前,很多工會就已經存在了,只不過那時候它們叫“行會”。這個世界的行會,最初都是幾個某行業的大佬集合起來建立的組織。

雖然行會有一定的互助與穩定行業的作用存在,實際成立的根本目的就是大佬們保護自己的利益,所以也別想這些組織和正義什麽的掛鉤,它們更近於某一個行業中的父傳子王朝,和幫派無限接近。後來,很多行會也確實發展成了幫會組織。

作為只是變了個名字的行會,工會的上層因為不屬於貴族,又擁有大量人手,所以很多行會的上層在過去的血腥改革中,都能保存自身,改革完成後,也重得利益。

現在的這些遊行,不排除是工人為自己爭取利益,但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工會大佬們冒頭了。

“該放一群學生離開了。”奧爾嘀咕著,他不插手,繼續冷眼旁觀,不排除真的會有一些特別的國家建立,但更大的可能是工人們被殘酷鎮壓,一群食肉之蛆卻因為飽餐血肉長得肥碩蛻變成了巨蠅,繼續趴在那些國家的民眾身上吸血。

把學生們放出去,依然不能確定,他們都能做到壯舉。但是,至少這些人會讓他們國內的人知道,“誰”出現了,“誰”在看著他們,他們該收斂手段,公平地對待民眾。

奧爾的書信下達到普士頓大學時,其實很多學生已經在整理行囊了。不過奧爾的書信也是真的很簡單,只有短短的一句話——你們該走了。

但學生們也給了奧爾一封回信,他們希望奧爾能最後上一堂課,他們有些問題,希望能從奧爾本人那得到答案。

“您對現在各國廣泛采取的議會選舉制怎麽看?為什麽您會讓普士頓繼續保持帝制?您最推崇的是什麽制度?”

以奧爾的身份地位,這是三個十分無理的問題,就算這些學生們很多在本國也是驕傲的狂徒,但依然沒誰敢在來到普士頓後,就把這些問題扔到奧爾的臉上,但現在他們要走了,可以臨別瘋狂一下了。

奧爾看過紙條後,猶豫良久,開始在普士頓大學開了一節大課:“我是有推崇的制度,但終我一生,我也不會從口頭上說出來,因為我不想讓任何人拿我的話當成神諭,去給別人施壓。”

他是有資格這麽說的,因為已經有人開始把他的話掰開揉碎,細究裏邊的“深意”,甚至出書販賣了——入選了學生教材的作者們,假如看見學生試卷上閱讀理解的答案,大概和奧爾都很有共同語言。

“我讓普士頓繼續保持帝制,因為這是最適合目前普士頓的制度。我對各國采取的議會選舉制,沒有看法,我祝願每個國家也都能找到最適合自己的制度。”

大禮堂裏,坐著的不只是要走的學生,甚至不止政治系的學生,今天大學裏聽到奧爾上課的消息,能過來的就都過來了。大禮堂的每個能塞人的角落,都塞滿了人,奧爾一眼看過去,整個禮堂黑壓壓一片。他的膽子這些年早就練出來了,否則現在站在台上,大概已經腿軟心慌到說不出話來了。

隨著奧爾的話音落下,禮堂裏一片交頭接耳。

目前各國學生都在論證一個問題——哪個國家目前采取的制度,才是最先進的。這種“最適合自己的制度”的態度,在藍星是很正常的理論,但對他們來說,就很新鮮了。

片刻的議論後,一條條手臂高高擡起,他們要提問,於是奧爾也順應民意地開始點人。

“殿下,您這樣的答案,是在逃避問題嗎?”

“我不回答自己偏愛的制度,確實是逃避問題。但我說‘適合本國的制度’絕對不是逃避問題,國家在有些地方其實和個人也很類似,得給口渴的人喝水,饑餓的人吃飯,生病了就治病。國家制度也得符合國家的需要,毒藥還是良藥,誰都說不準。”

“先生,您目前是普士頓的宰相,而普士頓的宰相並非選舉制上位的。據我所知,波塞科尼也宣布並不實行全民選舉制,而是只在行政院內進行小範圍選舉。諾頓也沒有任何進行自由改革的跡象。雖然您沒有偏愛的制度,但是,您實際上,並不青睞選舉制,對嗎?”

“對。”

“!!!”大禮堂鬧了起來,此起彼伏的是“不可能?!”“為什麽?”

兩分鐘後,眾人安靜下了下來,無數雙眼睛看向奧爾。

“‘如果我當選,我會給你們每人一周一個金徽。’”奧爾敲了敲演講台,“這就是選舉制的未來,即使不會這樣簡單粗暴,但每一位上任者的競選綱領都會是提升民眾福利。提升民眾福利本身不是一件錯事,但這需要有一個限度,國家的錢財是需要分到方方面面的。超額福利,帶來的是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