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從塑像殘存的風格看,和奧爾瞥到的拉索露遺蛻風格有幾分接近,都是誇張又狂野的,但在遠古時代各個文明的藝術產品也都不是寫實風。總之,在這個四面八方都有通路的,還有水路的地下洞穴系統中,奧爾想找到晨曦,只能快速釋放馬賽克充斥占領空間。

紅龍雖然只想讓奧爾趕緊跑,可看奧爾是打定了主意,他也不再多勸什麽,反而努力回想手記中有用的部分——無奈,那本手記真的只是本體一時無聊隨便瀏覽的閑書,現在紅龍存在的精神碎片中還留有星星點點的殘留,完全是因為他本體的博聞強記罷了。想了半天,他能回想起來的,除了那張清晰的遺蛻素描,就只剩下手記中,作者關於其強大的喋喋不休罷了,完全沒什麽用。

馬賽克在洞穴中彌漫,奧爾收獲著它們傳遞回來的情報。

那些模糊的雕刻與壁畫中,有飛鳥走獸追趕、吞吃著人形生命,有人形生命向巨大的飛鳥走獸屈身跪拜並獻上同族作為祭品,也有他們追趕、殺戮與俘虜其他的人形種族獻祭給飛鳥走獸。這些都是散碎的,風格也略有差別的,有的是雕刻,有的是墻壁上的彩繪。

古人們的戰鬥顯然也是使用魔法的,有些人的手上畫著火苗,有些人的手上則畫著是流水。

畫中的主體民族看來十分好戰,且熱衷祭祀,雖然人類中有異能者,但被攻擊的其他部落都和他們一樣,是沒有狼人、血族和人類的分類的。是因為他們的活動範圍太狹窄,所以沒有遇見其他種族呢?

還是……確實如血族傳說中那樣,真正的種族分化是在異獸時代與魔法時代的交替間發生。是部分人類通過吸收死去異獸的殘余力量而產生的?

在一條通道中,奧爾發現了風格統一,且內容連貫的雕刻:一個怪胎誕生了,生來就帶走了母親的生命,並有禽鳥的翅膀,走獸的獠牙,他被與母親的屍體一塊兒,拋棄在了野地裏。

另一個路過的部族收養了他,將他從嬰兒養育成了可以奔跑的孩子。但這個部族被另外一個部族攻擊,男人和老人被殺死,年輕女人和孩子被捆綁住帶走。翅膀獸牙的小孩被發現了,這個部族卻沒有殺死他,攻擊者們反而圍繞他站成了一圈——怎麽看怎麽像是跳舞。

他被帶回了那個部族,更多的人圍繞著他跳舞,他們還向他獻上各種物品,其中包括一顆人頭和一顆心臟。

就在這種供奉中,孩子長成了拉索露,壁畫中的他,和遺蛻中的形象幾乎相同了。他比其他人都更高大,長著一個有著巨大眼睛的正圓頭顱。

接下來就是拉索露與各種飛禽走獸戰鬥的場面,他展開翅膀,雙手前伸,張開大嘴,假如不是知道他是誰,沒有看過前邊的畫面,後邊的一幅幅壁畫根本就是兩個怪物在戰鬥。在這些戰鬥壁畫的盡頭,是一扇石門,即使經過悠久的歲月,石門上的拉索露線條依舊無比清晰。

他猙獰可怖,一腳踏著形似老虎的獸,一腳踏著形似孔雀的鳥,左手抓著一條巨龍的脖子,右手抓著的……卻是一個慘叫著的扭曲人形生命,而且這個人形生命的腦袋已經有一半進到拉索露的嘴裏了。

奧爾:“我覺得,那個時代說的保護族人,可能和我們認為的有些偏差。”

紅龍和火鳥都咽了一口唾沫:“我們……也這麽認為。”

但是這個偏差可以理解,蠻荒時代,能要求那時候的人多文明?拉索露與其說是一位族人的保護者,一位古代的聖王,不如說他是被某個強大部落供奉的兇神,甚至,可以說他是個被圈養的兇獸。

石門的門縫中,正有光從裏頭溢出,奧爾的馬賽克也只能追蹤到了門邊,想繼續進入就會被擠回來,就和之前追蹤拉索露遺蛻時的感覺一樣。天使一個晃身,從原地消失了蹤影,眨眼間已經來到了石門前。

純物理的天使,果然輕松靠近了石門,雙手一按,輕松將塵封已久的大門推開。

那裏頭,竟然是個巨大的藏寶庫——圓形的穹頂由一根根數十米長的脊椎骨骨尖相對搭建而成,穹頂之下掛著無數閃亮的寶珠,它們現在還能讓奧爾感覺到強大的魔力波動,支撐穹頂的立柱是形態各異的巨獸之腿,有的披毛,有的掛鱗。

每一根立柱下,都堆滿了不同的珍寶,有巴掌大的七彩鱗片,有只經過最粗糙的打磨卻閃爍著瑰麗光芒的寶石,有五彩斑斕的羽毛,每一堆珍寶,都堆得至少高過天使。

這裏沒有黃金或白銀,只有到了現在依然保存有魔力波動的寶物,甚至因為這大廳裏的魔力過於濃郁,空氣裏都凝結出了如星雲般的霧氣。

火鳥:“奧、奧爾,我覺得你把這些東西弄出去……建國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