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玩物……見識過教會情況的奧爾,很明白這個輕飄飄的單詞代表著何等慘痛的含義。

受害者也不止波比一個,所有身份不高的外來修士,都面臨著相同的遭遇。甚至年紀較大或相貌不出眾的修士也沒能逃過,他們有的人甚至在提供“服務”的時候被套著麻袋,只露出下半截,這樣遊戲的人就不需要看見“讓我們反胃”的部分了。

而另外一些說話較少的,被指控為加害者的人,現在明明也和那些受害者坐在一起,臉上連一點尷尬都沒有。

在那些人或憤恨或痛哭流涕地講述這段遭遇時,奧爾卻半點都沒有同情他們。

因為這些受害者自己可能沒有察覺,但他們言談間流露出的,分明是“我”不該遭受這些,“我”和他們明明是一樣的人。所以,在來到這間修道院之前,這些人必然也是一群加害者。

奧爾可沒忘記他們怎麽來的,這是一群養了食屍鬼盜墓的混蛋,能指望這種人有什麽下限?

回到這個案子上,總之,波比說服了另外幾個同地位的人後,帶著他們一起,悄悄與院長會面,並說服了他。

具體怎麽說服院長的,大廳裏的人並不知道,總之,在事發的那一天,諾法利埃被波比誘哄著離開了大廳,去“玩點兒有趣的”。他前腳剛剛離開,後腳大廳的門就突然被鎖死。其余散落在幾個小房間裏的人,也被鎖在了裏頭。

至高修道院大廳這種石頭建築,原本就是作為防衛用的,大廳內外都可以上門閂。而這些神職人員沒有一個是改造人,別說是對抗包鐵的粗壯門閂了,就是那些小木門他們也無法對抗。

當他們被放出來的時候,諾法利埃已經“突發急病”死了。

是的,他們一開始是想直接給諾法利埃報一個突發急病的。

是波比要求將諾法利埃的遺體擺成跪姿,放在祈禱室裏的,他要這家夥懺悔、贖罪。

面對死亡的諾法利埃,眾人也快速達成了一致——他們會均分諾法利埃隨身攜帶的財物,以後會嚴格遵守修道院的規則,並且對諾法利埃的死因眾口一詞,保持一致。

然後就開始了對諾法利埃遺體的清潔,本來院長應該在這個時候也去上報諾法利埃的死亡的,但這個時候發生了意外。就是眼鏡修道士本森,要求波比跟著他們一塊兒去上報,可是波比拒絕。

另外這裏還有一個小插曲,波比誘惑了一位本地修道士約翰。也就是牙齒缺了一點點的,睡在諾法利埃對床,抓了波比的那位。

因為本地修道士都是有伴兒的,所以波比這種行為算是第三者插足。

上報的事情被拖延了下來,甚至因為這種爭鬥讓本地修道士與外來修道士之間的矛盾,再次開始變得明顯起來。

就在晚飯的時候,約翰和另外兩名外來的修道士被發現身亡,這三個人也是在謀殺諾法利埃時,奮戰在第一線的三人,這群修道士沒有一個會驗屍的,他們都認為這三人是因為沾染了喂給諾法利埃的毒藥而死亡的。

——諾法利埃確實死於那瓶玫瑰油,而玫瑰油裏混了毒芹。

毒芹是一種開著傘狀小白花的植物,看起來還挺好看的,但從葉子到根部都有劇毒。修道院卻種了一些,用來驅蟲,或提取汁液用來毒老鼠。

但約翰的那位前情人卻站出來,指責是波比殺害了約翰。他們本地的修道士知道毒芹的效果,假如是在殺死諾法利埃期間中毒,那他們當場就倒下了,不可能過了這麽長時間才毒發。

他說的話還是有不少可信度的,因為在諾法利埃死後,很多人都看見了約翰單方面地向波比獻殷勤,而波比一改之前對他的殷勤,變得很不願意搭理他。

畢竟,約翰對波比來說已經沒用了。甚至對波比來說,男人的獻殷勤這時候只會讓他厭惡。

至於另外兩人,原本是諾法利埃的跟班,也參與了多次對波比的侮辱,同樣是波比的仇敵。

剛剛平穩下來的修道士們,再次變得敵對。偏偏在這個時候,有人發現那瓶摻和了毒芹的玫瑰油不知所蹤了。

半天之後,也就是第二天的早晨,又有四個人的身上出現了嚴重的中毒反應,其中包括木匠的伴侶和約翰的前情人。

有人嚇壞了,高喊這是諾法利埃的報復。恰巧這些人也處於同一間寢室,也不知道是誰帶的頭,突然其他寢室的人聯合了起來,把幾乎那間寢室裏的所有人都推了進去,然後鎖住了門,把他們關在了裏頭。

只有木匠被眼鏡修道士眼疾手快地拽了出來,幸免於難,可是他要開門,短時間內是不可能了。木匠的伴侶其實中毒不算嚴重,但因為缺少照顧,中毒後身體麻木僵硬活動困難,最後因為嘔吐物堵塞喉嚨窒息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