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法魯曼的頭頓時更疼了,他一腳踹翻了洗腳盆,巨大的噪音和潑灑的水讓主教們冷靜了下來:“沒有教會能一口氣放棄底層的聖堂騎士,別再說這種愚蠢的發言了。聖堂騎士就應該是人類?當年教會分裂時,我們的聖堂騎士確實是人類占大多數。那些窮人的孩子,底層的教士成為的聖堂騎士,結果呢?

正輝教的加布裏到底怎麽出來的,你們難道不知道嗎?

聖堂騎士是人類或者是異族都沒用!滾!都滾出去!滾!”

主教們你推我擠朝外跑了,小教士也拿著盆跟在他們身後。

可就在他們要離開的時候,有一位神父進來了。

“怎麽了?有人死了?死幾個無所謂。”法魯曼平淡地說。

雖然奧爾承諾了不會致死,但那可是大場面,互為死敵的雙方,有人偷偷摸摸下黑手完全是可以理解的。假如教會與血族地位互換,法魯曼敢肯定,今天他們離開的時候,養殖場裏將沒有任何一個活人。

甚至,有死人出現反而讓法魯曼有些高興,因為那代表著奧爾對血族與狼人的掌控力,也沒有他想象中那麽大。

“不,沒有人死亡,是有些人清醒過來後,就開始慘叫。我們……在他們的後腦上發現了一個細小的魔法陣。我們以為魔法陣是印在皮膚上的,但割掉皮膚,刮掉肉,甚至切掉骨頭,它也依然在那兒。

這個魔法陣的效果,就是讓人持續劇痛。”

“把那塊腦子割下來呢?”

“啊?腦、腦子?”

“對,為什麽不試試呢?反正那些人也廢了,不是嗎?割下來一塊腦子還有可能讓他們的疼痛緩解,我覺得他們是會樂意的。你們還在這待著幹什麽?快滾!”

終於,只剩下法魯曼一個了。諾頓貴族的醜態帶給法魯曼的歡樂,此時煙消雲散。因為他發現,自己的下屬同樣是一群蠢貨。

“你們就不能對那些聖堂騎士,好一點嗎?”他嘆息著昂起了頭,但在發出這句疑問的瞬間,他自己也露出了自嘲的笑容,接著自問自答道,“怎麽可能?”

唯一讓他欣慰的是,此時頭疼的,絕對不只是他自己。今天可是教會的未眠夜呢。

——奧爾:“多謝幫忙。”

紅龍:“盡一份力是應該的,我們也是異族,雖然現在已經死了。”

火鳥:“哈哈哈哈哈!我們也算是借助你的手,在活人的世界裏,繼續留下自己的印記了。”

在曾經漫長的魔法時代中,魔法充滿了異族生活的每個角落,其中當然也包括酷刑。

打一頓就放過,實在是讓人不甘心。奧爾也知道,殺掉幾個帶頭的,教會那邊也只是當成沒看見。奧爾想過前顳葉切除術,但有個問題,這種手術會讓人失憶、癡呆,或瘋狂。

如果是這樣一個結果,那麽奧爾寧願以後晚上偷偷摸摸出去搞暗殺。他需要這些仇敵切身地感覺到恐懼與痛苦,變成了癡呆或瘋子,喪失了正常思考能力的他們,和現在的他們相比基本上就是兩個人了,他們甚至不會意識到自己是個癡呆或傻子,更不會明白造成他們現在情況的原因,就是過去自己的所作所為。

奧爾也想過切斷他們四肢的神經,或者直接搞壞脊椎,但教會的機械造物水平,已經可將人體改造得只剩下一個大腦,所以癱瘓也成為了可治愈的。

奧爾只能求助於紅龍和火鳥,他們當時的回答是:“你該早點提出來的。”

現在感受刀割痛苦而翻滾嘶吼的,只是第一批,也只有他們的身上是顯性魔法陣。在接下來的一年中,每隔幾周或一個月,就會有一群人身上的魔法陣被激活。

他們有的人會陷入清醒的假死,等待著他們的將會是活埋(教會人員不做防腐處理)。有的人會一口一口地啃噬自己。有的人會無法控制地投入最近的火焰中。還有的人會感覺到有無數的蟲子在他的皮膚下爬行……

他們將保持清醒,作為一個正常人去承受“多姿多彩”的報復,奧爾自己也沒計算當時到底使用了多少種方式。毫無疑問,他們將會在一年之內,迎接死亡。

逃離索德曼是沒用的,逃離諾頓帝國,前往西大陸,同樣沒用。因為這些魔法陣烙印與奧爾對馬賽克的控制半徑無關,在魔法陣達成的一瞬間,馬賽克就作為耗材被消耗掉了,它們被烙印在了這些人的靈魂上。

所以,此時此刻,奧爾的心情很好。

他和達利安正在給艾德文布置房間,艾德文抱著一個枕頭和一套睡衣,呆呆地站在門口。他們住在鴿子籠一樣的“房間”裏,沒有床,沒有被子,更沒有枕頭。他們被要求進行服務的時候雖然有床,但服務結束之後,就得離開。

這個房間不止有一張舒適的床,還有衣櫃、床頭櫃和書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