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大麥克再次帶著奧爾回到了一樓:“那邊是更衣間和浴室,警探們專用。”

還在休息室裏的大麥克很有自信,挺胸擡頭,但當他們來到一樓,奧爾頓時覺得大麥克有種小了一號的感覺,就連說話聲音也變得低了。他甚至沒走到房間跟前,而是隔著很遠,用眼神向奧爾指出方向。

“那邊是警探的工作室,哦,正好,剛走過去的那個家夥就是拜迪·舒爾頓。”

這是第一次奧爾在警局裏看見一個瘦子,明明警察們的運動量很大,但胖子就是很多。比如昨天他和大麥克巡邏,除了中午休息,並沒有停下過,大麥克的狀態很輕松,說明他不是偶爾一天做樣子,而是每天都這樣。

舒爾頓穿著紅色警服,卻戴著一枚金框單邊眼鏡,警服的英挺與眼鏡的斯文沒有在他身上融合,反而有種深深的不調和感,不客氣的說,就像是個醜角。

舒爾頓也看見了奧爾和大麥克,他擡高了下巴,像驕傲的公雞一樣,轉身離開了。

大麥克撇撇嘴:“有案子,有人叫的時候再來,不然離這遠點。”

警探應該是進階的巡警,但從大麥克的表現看,在同一個警局裏的警探和巡警,互相之間的關系可並不密切。

大麥克接下來帶著奧爾去拘留室看了看,左邊的一排房間竟然都是,一共有十二間,而且現在每間房竟然都不是空的。尤其最後的兩間房,不是鐵柵門,而是純鐵門,這裏邊關著的是重犯。

現在重犯拘留室也不是空的,一間2人,一間1人。

普通拘留室裏的犯人們是有動靜的,他們擡頭看了一眼,意識到警察們不是朝他們來的,就立刻不再感興趣了。他們大多坐在拘留室的石頭地面上,明明每個房間的長條凳都很空,能夠躺在條凳上或者坐在條凳上的,卻只有寥寥幾人。

犯人們因為酒醉或受傷口申口今,蜷縮成一團打著盹,和旁邊的人小聲閑聊,竟然在這也有人打撲克,他們怎麽帶進來的?警衛也不阻止嗎?

“嘿,大麥克。”三個打牌人裏,唯一一個坐在條凳上的人,對著大麥克招了招手,“你兒子嗎?”

“蒙代爾,我的新搭档。”奧爾繃緊臉皮,看起來十分嚴肅。

“哦。你好,小蒙代爾警官。”這人相比起監獄裏的其他人來說,都更體面,至少他的外套能看出有著深藍色的格子,他的頭發也不是臟亂糾結在一起,面孔幹凈,有一雙棕褐色眼睛,還有修剪得很得體的八字胡,他站了起來,向奧爾認真行禮,“安東尼·克頓,很高興見到您。”

他面帶微笑,直直看向奧爾時,就像是一個單純想和奧爾交朋友的人,一個真誠的人。

但大麥克的表現告訴奧爾,這是一個應該被提防的家夥。

“奧爾維茨卡·蒙代爾。也很高興見到您。”奧爾對他點頭示意。

“哦~”他的眼睛一亮,“您有個非常高貴優雅的名字,希望下次換個地方,我能夠更體面的和您交談。”

“我同樣如此希望。”奧爾點頭,面無表情。

安東尼·克頓的臉上保持著禮貌的笑容,他很像是原主記憶裏的體面人。當這家夥坐回去繼續打牌,奧爾才發現他剛剛一直僵著脖子——就像是面對某種危險,比如一條毒蛇,得看它走遠了,才能放松下來。

他們轉身走出了拘留室:“安東尼·克頓,鐵錘幫克頓家族的二號人物,黑區煉鐵工人工會的會計,外號毒蛇。鐵錘幫是魚尾區第二大的幫派,但是,鐵錘幫還有一半的勢力在黑區,因為幫派主要人員是煉鐵工人和機器廠工人。”

大麥克給了奧爾一個“你知道的”的眼神。

這世界的工會,聽起來竟然是和黑勢力是重疊的?不過,好像本來西方的工會就和黑勢力多有聯系。那位坐敞篷車被崩掉的總統,就和工會互懟過。

“重犯囚室裏,單人間裏關著的是個殺人犯,他殺了八個人,把一個嬰兒從二樓扔了下去。這家夥說自己被惡魔附體了,所以很好,法官給了他一個火刑。”大麥克露出厭惡又痛快的表情,接著他的眼神卻又變得古怪,“另外兩個家夥,是兩個銀行搶劫犯。”

“銀行?”奧爾一愣,“我們前邊的?”

“對,我們前邊的。”

奧爾的眼神也變得古怪了,他的腦海裏開始播放起小破站的笨賊集錦,尤其是那些主動送貨上門的:“炸的時候被發現,還是炸完了被發現的?他們不會踩點嗎?”

原主的記憶碎片也跟著閃現處理,搶銀行可是個硬核行業,沒人拿著木倉沖進正門,罪犯們都是直接繞到外墻,接著直接炸開金庫。他們使用的材料也是多種多樣的,氣靈、煤精,還有炸……藥。

在整個諾頓帝國都不算是太少見的犯罪,平均每個月都能有一次見報,多的時候甚至一個月有三四次——這是見報的,也就是要發全國通緝令,給錢的;十分具有戲劇性,把自己也炸死的;或者情節嚴重,炸飛半條街,炸死十幾條,甚至幾十條人命的。像是很快就被抓捕歸案,或損失太小,發全國通緝太賠錢的,都不會上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