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第171章 再赴宮宴

蔡先生, 蔡修?

陸錦惜正給薛遲擦著額頭上的汗珠, 聽見這話時卻是不由得停了下來, 有些詫異。

所謂的“錦囊妙計”她自然還記得的。

是當年薛況年紀還小的時候纏著她講薛況和薛況在京中的那些故事時,她結合著那些戰報借了人《三國》裏的情節敷衍出來的。

蔡修這個軍師,領的無疑是諸葛孔明的人設。

那段時間裏, 除了自己的父親之外, 薛遲最崇拜的人非這一位蔡先生莫屬了, 就連方少行都要靠邊站。

老實講,陸錦惜也對這人有興趣。

三年半議和那一陣的時候,這一位蔡先生也曾回過京城,遇到過薛遲, 只是她無緣得見;之後不久就聽薛遲說他去各處遊歷, 離開京城了;又不久, 才是她改嫁顧覺非。

改嫁之後, 陸錦惜就不再是將軍府的夫人,更不是薛況的孀妻了,所以將軍府那邊的情況, 也就能從幾個孩子那邊得到只言片語。

至於什麽劉進蔡修……

那是怎麽著也沒有見面的機會,更不合適見面了。

所以此刻驟然一聽薛遲提起蔡修, 她還恍惚了一下,可緊接著就有一種特別奇異的感覺。

這一位蔡先生, 挺奇怪的。

議和之前他在邊關待著, 議和那陣又回到了京城, 大夏匈奴的關系穩定後便又離京不知去了哪裏。

現在, 這個人又回來了。

雖然與蔡修沒有什麽接觸,甚至連面都沒有見過一次,可陸錦惜總覺得這個人很不一般,就連回到京城的時機都很耐人尋味。

上一次,是大夏與匈奴議和;

這一次,大夏與匈奴之間的關系,則正處於一種飄搖的不定之中,變數隨時都會發生。

“娘親,怎麽了?”

薛遲看她出了神,不由有些奇怪。

陸錦惜一眨眼,回神笑起來,並不回答,只道:“雖是練武,可也得注意著,大冷天跑過來真不怕著涼!你見著那一位神機妙算的蔡先生,都跟他說什麽了?”

“也沒說什麽,就問了問他都去了哪裏,外面怎麽樣。”薛遲現在人雖機靈,可心機是沒有的,高興地跟陸錦惜分享他與蔡修的交談,“蔡先生也問了娘親呢,也問了先生對我好不好,教了我什麽。之後他說跟劉叔叔有事要談,我也要來這裏見您和先生,就告別他們過來了。”

有事要談?

一個因為沒仗打早過氣了不知多少年的謀士,和昔日戰場上薛況的舊部有什麽事好談?

陸錦惜眉頭輕蹙,再一次品出點不一般的感覺來。

只是眼下薛遲在這裏,她也沒功夫找人去深究此事,只暫時將這疑惑壓了下來,帶薛遲坐了下來,開始考校他的功課。

這些年顧覺非雖忙,可薛遲還真是他教出來的。

名師未必出高徒,可幾率畢竟是很大的。顧覺非無疑是名師,薛遲也絕對是聰明且上進的孩子,所以即便上課的時間不很夠,回了家他也會自己看書,寫字。

今天也一樣。

上一回顧覺非留了一題給薛遲思考,這一回他便帶了自己的答案來,還交給了陸錦惜看。

在這些古人的才學謀略上,她其實算不上特別懂,但她有的是對事情不同的體驗和看法。

這些往往能給薛遲打開不一樣的思路。

母子兩個便坐在窗邊聊了許久,陸錦惜還留薛遲用了午飯,一直到下午才將人送走,臨走時還讓他把自己昨日給他和瑯姐兒、璃姐兒幾個買的禮物帶回將軍府去。

接下來的幾天,也跟往常一樣,並沒有什麽太大的變化。若硬要說有哪裏跟以前不一樣,興許就是陸錦惜與顧覺非搬回了主屋去住,且京中過年的氣氛也好了不少。

加上今年賜下了宮宴,所以一應的準備也少不了。

京中的達官貴人們對那件“喜事”都有自己的猜測,越是抵近年關,京裏便越是熱鬧。

顧覺非也很快不忙碌了。

朝中的事情似乎都處理得差不多了,只是孟濟那邊還在下力氣悄悄打聽與薛廷之或者說老太師有關的一些事情,暫時還沒結果。

宮宴前的這段日子,難得悠閑。

顧覺非褪下了素日穿著的朝服,換上了簇新的竹葉暗紋長袍,忽然又變回了陸錦惜初初認識他時的翩翩貴公子模樣。

只是比起當初的清冷,他已然圓熟溫潤,氣勢內蘊。

他會教陸錦惜下棋,與她對弈;也會為她彈琴,在夜裏下雪的時候與她煮酒;甚至在宮宴前一日,帶著她爬上大昭寺,見過了他師兄也就是住持方丈覺遠大師,還登上了他曾住過近六年的雪翠頂,在那完全看不出半點富貴氣的屋舍中歇了一夜。

一直到宮宴這日的早晨,才啟程離開。

京中各處街道,早已是張燈結彩。

車行道中一眼看過去都是熱鬧的人群,不僅有大夏百姓,還有不少異族滯留在此的商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