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寧宴的後背陷入柔軟的被褥之間,軍雌熾熱的吻隨即鋪天蓋地般落下來。

他偏過臉躲閃,卡洛斯卻壓得更緊,埋首在他頸間留下一串明顯的痕跡。

寧宴被對方口腔中的溫度燙得瑟縮一下,擡手去推他:“我要直播,不準留印子。”

“是您和溫斯特閣下的聯動嗎?”卡洛斯顯然對他的直播日程了如指掌,“還有一段時間呢,到時候會消退的。”

雖然這樣說著,但他還是放過了那塊位置,將寧宴略為寬松的衣領往下拉。

寧宴的雙臂虛虛地搭在卡洛斯的肩上,因為這個動作,鎖骨處明顯得凹陷下去。臥室的光落入其中,白皙肌膚被鍍上一層暖光,如同盛著一汪流淌的琥珀。

卡洛斯眸色漸深,低下頭,犬齒緩緩廝磨著雄蟲平直的鎖骨,留下一道淺淺的齒痕。

細細密密的疼與癢連綿不絕地傳來。寧宴半闔著眼,腕間忽然觸碰到什麽冰冷而光滑的東西。他一個激靈,頓時清醒不少。

他想要掙開,那仿佛憑空而生的物件卻牢牢貼合著皮膚,固定住他的雙腕。

卡洛斯覺察到寧宴掙紮的動作,安撫地用鼻尖蹭一蹭他的側臉:“這是精神力。”

寧宴正要開口讓他拿掉,又一處冰涼觸感傳來,激得他在軍雌懷中一顫,原本想要說的話倏而變調,轉為一聲低低的呻.吟。

“寧寧,不要怕,”軍雌的呼吸不知何時又移動到耳側,張口銜住他的耳垂,“會讓您舒服的。”

滾燙熱潮之間,交雜著冰涼的暗流,寧宴只能緊緊貼著卡洛斯,像是攀住海浪中唯一的浮木。

寧宴覺得自己的淚腺失控了。他死死咬住唇,咽下喉間湧動的嗚咽,竭力控制著不願出聲。眼眶中淚水不斷滑落,打濕了面頰和發絲,在臉側壓著的枕面洇開一片水色。

卡洛斯逐漸覺察到異常。雄蟲在這種時候一向嬌氣,受不了的時候就會小聲地喚他。如今這麽久過去,除了控制不住的幾聲悶哼,居然一點兒聲音也沒有發出來。

他擡起頭,掌心托起對方的側臉,先是摸到滿手濕潤,隨後看見了雄蟲哭得通紅的眼眶。

卡洛斯心中一慌,急忙停下動作,幾處實體化的精神力登時消散在空氣中。

“寧寧,哪裏難受?”他撐起身,讓寧宴靠著自己的胸口躺下,“我把精神力都收回去,不哭了,乖……”

寧宴仍是咬著唇,將臉別開。卡洛斯曲起指節,輕輕頂開他的齒關,小心地將唇覆上來。

“我錯了,不該欺負您的。”

寧宴被軍雌抱到面前,聽著對方含糊的呢喃,每一個字音都伴隨著一個親昵的吻。他的瞳孔已然渙散,黑眸如同被水洗過般澄澈透亮,盈著一泓月光。

他被哄得頭腦發暈,不知不覺間放松心神,終於開口,聲調輕軟:“卡洛斯……”

軍雌立刻應聲,指腹溫柔地撫過他的眼尾:“您不喜歡,往後我不會這樣了。”

“……嗯。”

寧宴垂眸,濕漉漉的睫毛掃過卡洛斯的指尖,沒有向他解釋真正原因。

……

後半程卡洛斯一直很溫柔。

短暫地失去意識後,寧宴很快醒來,發覺自己被裹在幹爽的被子裏。浴室水聲淅瀝,卡洛斯將他收拾好後,正在獨自清理。

因為流了太多淚,眼皮仍在微微發熱,恐怕睡一覺後就會腫起來。

寧宴睜著眼,在黑暗中茫然地望著天花板。

在卡洛斯將他擁入懷中,溫聲細語哄著的時候,有一瞬間,寧宴真的生出了就此沉淪的念頭。

但也僅僅是一瞬間而已。

寧宴翻身坐起,接著浴室門透出的光,在散落一地的衣物中找到自己的外套,快速從右側口袋中翻出一只針管。

浴室的水聲停了。

剛結束撫慰,寧宴腰腿酸軟,僅僅是幾個再簡單不過的動作,卻讓他感覺渾身都散架一般。但他分毫不敢停頓,握著針管快步回到床邊,重新躺回去。

他剛把眼閉上,下一秒,浴室的門被打開。卡洛斯腳步輕悄悄地走了出來。

寧宴一動不動,呼吸節奏均勻悠長,仿佛仍在昏睡。

他聽見卡洛斯將地上的衣物一一撿起,聽見卡洛斯從衣櫃中取出明天要穿的軍裝常服,聽見卡洛斯走到床邊,慢慢地在床沿坐下——

俯身輕輕一吻他的眉心。

寧宴心神劇震,險些沒能控制住呼吸的節拍。

他攥緊手中的針管,暗自祈禱卡洛斯沒有聽出自己陡然加速的心跳。

卡洛斯掀開被子一角,在外側躺下,輕手輕腳地將身旁的雄蟲攬入臂彎之間。

寧宴軟綿綿地被他抱過來。

就在腦袋快要靠上卡洛斯的胸膛之際,他驟然睜眼,原本垂在身側的右手從被褥下快速抽出。針管的注射頭折射出一線銀光,直直紮向軍雌的後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