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隔閡

昏暗的光影下, ******************************

燭火晃動,古銅色******************************

昏黃的燈輝在此間流轉,朦朧中透著迷離。

**************掩映在織金紗幔下, 晶瑩宛若羊脂玉雕, 泛著一層淡淡的光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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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白圓潤的腳趾頭不由自主的蜷縮起來*******

雨打芭蕉,點點滴滴,直到天明……

*

夤夜,天色黧黑。

東宮崇文殿的一角, 燈火依舊未熄。

書房中, 李景宴正獨坐案,喝著悶酒,一杯接著一杯。

酒水濺露, 順著那白皙脖頸蔓延而下, 流進月白長袍的領口中。

他渾然不在意。

霧蒙蒙的燈影裏,他歪靠在榻上,如玉面上染了微醺的淺暈,修長玉指搭在桌上,輕撫著那塊滿是裂紋的青玉龍佩,衣袖處的金線滾邊在燈下如浪濤翻湧。

長眉深鎖,似眷了輕愁, 眼尾壓著一片紅, 黑漆漆的眸子深不見底, 若有所思。

雕龍描金紫檀翹頭案桌上,攤放著一張素白落墨的絹紙。

博山爐中檀香裊裊。

那是司露托人輾轉送來的親筆信。

眼前浮現起少女明艷嫵媚的容顏。

漫天落英, 她立在一樹梨花下, 朱唇烏發,杏眸似水, 著軟緞月白細紗裙,興高采烈地沖他招手,“子瑞哥哥,快來。”

她擡手之際,那輕薄似煙紗的廣袖垂下,露出一截細膩如雪的皓碗,動人心魄。

他不由自主追隨著她的腳步而去。

少女奔走開滿鮮花的草地上,如緞墨發披散在身後,隨著她輕盈的腳步晃動,浮光茫茫中,她回首一笑。

竟是讓漫山遍野的繁花,都失了顏色。

李景宴回顧往昔。

只覺那些如煙光景似浮光掠影,在腦中劃過,令人深深感嘆。

他修長的五指收攏,緊緊攥著掌心那枚龍佩。

憑這封親筆信,還有這破裂的龍佩。

他能想象司露在北戎遭受了什麽。

她是個外表柔弱,性子堅毅的女娘,若非真到了走投無路的地步,她不會寫信來向他求救,讓他為難。

想起少女如花般笑靨。

李景宴只覺一顆悶悶的,無比壓抑。

他並非不想解救她,但不是現在。

眼下,他是東宮太子,尤處在風口浪尖,行差踏錯一步便是萬丈深淵。

他只有完完全全登上那個位置,解決了所有的後顧之憂。

才能想辦法救她回來。

他原本就是這樣打算的,可眼下——

這封突如其來的信,卻牽動了他所有的相思。

燈火明明滅滅,照出李景宴眼中的不甘和愁緒,他端起面前的酒盞,仰脖一飲而盡。

酒入愁腸。

借酒消愁,愁更愁。

內侍推門進來,小聲稟報道:“太子殿下,楊尚書來了。”

聽到楊仲前來拜訪。

李景宴恢復了些理智,神色漸漸清明。

他起身,將那封密信和龍佩收起來,擱置到桌案下的抽屜裏。

深吸一口氣,將腦中的雜念盡數拋卻。

恢復了平靜的顏色。

長眸清冽如泉,君子端方如玉。

李景宴深知當下不是談兒女私情的時候,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他輕拂衣袖,步履從容地走向前殿。

*

達爾丹雖地靠北戎,但也毗鄰西域。

周遭黃沙漫漫,大漠風光一覽無余。

唯城中有大片綠洲,還有全城百姓賴以生存的泉湖,天神之眼。

宛如天神的饋贈,此泉湖位於整座城的中心,水清沙白,煙波浩渺,周遭綠林環抱,為全城百姓提供著源源不斷的生命之泉。

當之無愧的天神之眼。

這幾日。

呼延海莫常帶她來泉湖邊散心,與她一道欣賞美麗風光。

盡管司露總是冷臉相待,呼延海莫卻對她充滿了耐心。

盡管常常會被司露直白的話語刺傷,但所生的惱火也只是一時片刻的。

畢竟,沒什麽惱怒,是與美人睡上一覺不能消弭的。

她總能帶給他無限的遐思,哪怕僅是安安靜靜坐在他面前捧書靜閱,亦或是不經意間將發撩至耳後的小動作。

她的一舉一動,在他眼中,好比柳絮拂面,春風入懷,常常讓人心癢難耐。

他帶著她策馬在林間,行至一處無人之地,勒馬停下來。

綠草遍地,林蔭深深。

這片綠洲的深處,竟有如此美麗的地方,清澈的小溪蜿蜒過花叢,蝴蝶輕舞,柔風蕩漾,美不可收。

站在林間,入目竟是芳菲,呼吸皆是怡人香氣。

呼延海莫將司露抱下馬,牽著她漫步在林間,斑斑駁駁的日影落下來,映出他金藍雙色的異瞳,他唇邊勾起繾綣,問她:

“喜歡這裏嗎?”

此地確實風光宜人,倒是難為他費心尋到這樣的地方了。

司露輕輕頷了頷首,目光卻依舊疏離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