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3/4頁)

“你提他做什麽?”

“是你和我說的呀。”善善眼睛亮晶晶地說:“你說他就在京城,我問過嘉和了,只有當了大官的才能進宮,說不定我爹爹已經當大官了呢?”

溫宜青垂下眼。

她摸了摸小姑娘柔嫩的臉頰,輕聲說:“不是和你說過,我們不去找他。”

“但是……”

溫宜青狠心說:“說不定他早就離開京城了。”

善善失望地嘆了一口氣。

她在娘親溫柔地哄聲中閉上眼睛,睡著之前,在心中偷偷抱怨了一句菩薩。

不知道求學業靈不靈,反正求爹爹是一點也不靈。她天天在京城裏走,卻一次也沒碰見過自己的爹爹。

小姑娘嘟嘟囔囔,慢慢沉入睡夢之中。

溫宜青卻毫無睡意。她心中知道,善善的猜測並沒有錯。當年她遇到那人時,那人談吐不凡,出身定然不低,若那人入朝為官,想來已經在朝堂裏有一席之地。

菩薩有靈,若他當真做了官,最好也已經被調往外地,不要讓她碰見。

……

只過了幾日的功夫,學堂裏的學生們都開始討論起即將到來的太後壽辰。

多數學生往年便已參加過,這回便數祁晴最為高興。

她一到學堂,便忍不住與人分享自己的喜訊。見到善善以後,平常再不喜歡,也得意地與她說:“我馬上就能進宮了。”

善善背著書袋進門,還未到桌案就被她攔下,配合地問:“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善善連忙追問:“你是怎麽做到的?”

祁晴面露得色。

她本來是不能去的,她爹是個遊手好閑的紈絝子,在朝中也無一官半職,家中雖有爵位,卻也不是每個孩子都能參加,往年若有宮宴,便只能看著堂哥哥跟著大伯一起進宮,或者聽宣平侯府的表弟表妹說起,沒有她的份。

但這回不同了。

昨日她爹回家,高興地與他們說,他與鄭國舅交了朋友。

鄭國舅的姐姐在皇宮裏做貴妃,他們一家想進宮參加宮宴,也只是鄭國舅一句話的事。

但她娘叮囑過她,叫她不能與別的人說。

祁晴哼了一聲,傲慢道:“不告訴你,反正你去不了。”

善善失落。

文嘉和聽到一耳朵,扭過頭來問:“祁晴,你爹何時找到了差事?”

祁晴惱怒:“反正我能去。”

文嘉和不搭理她,回頭對善善道:“善善,你要是想進宮玩,下回我帶你去。我將你介紹給皇祖母。”

善善怏怏應下,心說:她才不是想進宮玩。她是想找爹爹呀。

……

祁文月今日主動踏進那間鋪子。

她狀似不經意地櫃台前瀏覽過,溫宜青的這間鋪子賣些胭脂水粉,顏色好質地佳,很得姑娘家的喜歡,來往顧客絡繹不絕,帶著丫鬟的小姐們成打成打的買,掏起銀子來也十分大方。她看了一會兒,數了一回金銀數目,不得不承認,看起來一間不起眼的胭脂水粉鋪竟然如此掙錢。

鋪子裏的夥計問了第三回,她才走到櫃台前。

溫宜青正站在櫃台後面翻著賬本,見到是她,復又冷淡地低下頭。

“青娘,我聽聞你從家中搬出來了?”祁文月假意道:“你可知道娘被你氣成了什麽模樣?你何必與爹娘置氣?若是待在家裏,你也不必拋頭露臉,這般辛苦。”

溫宜青神色未變。

她合上賬本,心平氣和地問:“宣平侯夫人特地來此處,可是有什麽要事?”

祁文月本要拒絕,心思一轉,開口就應了下來。

“還當真是有。”她將鬢邊碎發撥到耳後,露出成色剔透的寶石耳墜,笑吟吟道:“馬上就是太後壽辰,宣平侯府年年都有受邀,今年亦不例外。你這兒既是賣胭脂水粉,我便來瞧瞧有什麽新潮顏色,二來,也是照顧一下你的生意,你帶著善姐兒,上無爹娘庇佑,實在辛苦。”

她又道:“青娘,可惜你自小在京外長大,也未曾有機會進宮瞧瞧。伯府與侯府年年都去,我見過數回,那等場面,普通商戶一輩子也見不得。”

溫宜青連眼皮都沒擡一下,只從身後高櫃取下幾盒胭脂,陳列在她面前。

沒在她的臉上見到自己想看到的艷羨,祁文月暗暗遺憾。她攏了攏外衫,下巴微微擡起:“倒也不是我想與你說這些,平常與人說習慣了,你應當也不懂得。太後壽辰,還要與其它各府的夫人寒暄往來,雖是熱鬧,倒也累人的很。”

溫宜青又拿出幾樣。

祁文月輕輕嘆出一口氣:“算了,便當是看在你的面上,都包起來吧。”

“五十兩。”

“五……五十兩?!”祁文月忍不住拔高了音。

溫宜青總算正眼看她,古怪地道:“宣平侯夫人是要進宮參加宮宴,我便挑了最好的,若是您覺得貴了,當然也有更價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