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這時, 祁長晏扔了張顱衣領。

他直起身,居高臨下,冷冰冰看他, “以後,別再在我夫人身上打那些肮臟的主意。”

張顱氣瘋了,但幾乎氣瘋的他,此時卻還不如最初挨了一拳時的膽勁大,這會兒面對如此冷漠看著他的祁長晏, 不知為何只是握緊了拳而已。

之後, 更是到祁長晏的身影都漠漠而去了, 他也只是沉著臉坐於原地。

他一邊怒於姓祁的竟然敢親手打他!一邊又漸漸恍悟這就是他的陽謀!最主要的是, 剛剛屋子裏只有他和他, 他就算有心狀告都找不到旁觀的證人。

還有……又能找誰狀告呢?

郡守?姓祁的就是郡守!

陛下?他是陛下外甥,也誰人不知,陛下對平寧公主兩個兒子都頗為賞識。

禦史?這倒是行,但還不夠丟臉的,且幾乎有九成可能,最後他得不到公道,就算得到公道, 也只是祁長晏受一句不痛不癢的斥責而已。

這麽一想, 越想越憋屈。

找人狀告還不如他也如法炮制把祁長晏揍一頓呢!張顱郁悶至極。

……

郡守府。

嬿央在祁長晏回內寢後發現他手背上有道血痕。

發現之時問了,“怎麽劃傷了?”

祁長晏:“……”

垂眸看了看手掌上的口子, 她不說,他倒是一點沒發現手上傷了。

至於怎麽傷的?他想到了張顱腰上束的腰帶,估計是揍他時不小心刮碰了下。

“無事, 是治所裏的門邊有倒刺,不小心劃了。”

“那我拿膏藥給你擦一擦。”

嬿央去拿, 祁長晏頷首道好。

藥膏拿回來後,嬿央給他敷膏藥,敷著敷著,祁長晏長臂一伸,擁了她過來。

忽而被他擁住,嬿央笑看他一眼,這一笑,見他眼神反而沉沉的湊近了她,且忽而,嘴角被他一摸,唇上緊接著一燙。

嬿央忍不住嘴角越彎,但膏藥還沒塗好呢,被他吻了兩下,便又抓著他的手給他敷。此時再給他敷,自然已是她完全靠在他懷中的姿勢,且男人手臂強勢的,非要攬著她的腰。

也時不時,嬿央覺得發頂一重一輕,是他的下頜抵了她的發頂。

這般互相環靠著,膏藥便好像忽然也塗的慢了,嬿央此時還未察覺自己對他這小小一個口子,不知不覺竟塗了許久。

是到抽空與他笑語了幾句時,下意識又摸他傷口,卻被男人反手握緊了手掌,才察覺他手上的傷其實早已塗好了,但這時,她卻還被他擁於懷中,兩人坐在一處一言又一語。

不自覺回悟,回悟時失笑,又記起好像還有別的事要做,便和他說了一聲,往別處去,但祁長晏淡淡一聲,說讓嬤嬤去做便是了。

一聲後,他直接朝外喊了聲嬤嬤,把事吩咐下去。吩咐過後,兩人的內寢裏祁長晏沒讓再進過外人,只他因為傍晚那事,這時看著嬿央,又看看自己手背上已經塗好了藥的口子,眯了眯眸,說:“以後但凡張家來的帖子,無論什麽事,你都不必顧念什麽人情過去。”

嬿央:“張家又惹著你了?”

祁長晏:“嗯。”

嬿央因為上回張顱的事本來也沒想和張家再有什麽交道,對此自然是說好的。

“也不必給他們送帖子。”這是要徹底和張家斷了往來的意思。

“好。”

一聲好後,祁長晏捏捏她的手。這一捏,覺得嬿央的手滑滑的,垂眸看了看。

嬿央也覺得自己的手滑滑的,一看,原來是手心裏不知何時沾了未勻開的膏藥。失聲哂笑,她去洗手。

祁長晏也跟了去。

一會兒後,兩人的聲音響起。

“你的手現在別沾水。”

“小傷,無事。”

那不是白塗了?嬿央看他一眼,這一眼,祁長晏笑笑。

笑過,終於聽進去似的懶懶一頷首,男人那只手倒是沒再往盆裏伸了。

……

七月初,嬿央抽空回了趟國公府,因為母親來信說想孩子們了,讓她帶著孩子回家住幾日。

月初這日嬿央便收拾東西回京去了。

祁長晏對此沒有阻撓,因為到底也是長輩們想孩子,情有可原,且兩地也確實離得近,不如當初在九稽時一來一回就是十幾天。

所以對此從起初收到信時就沒有反對的意思,他只在送嬿央和孩子們上馬車時,說:“初六便歸。”

嬿央點頭。

祁長晏目送母女幾個離開。

初二,傍晚,馬車抵達國公府。嬿央下馬車,帶著兒女們走進家門。

平寧公主好一陣高興,之後幾天,完全是極盡所能疼愛幾個孩子,每日裏的膳食更是換著花樣都不帶重樣的。

且這幾天裏,祁家其他親戚聽說嬿央回來了,也有幾個親近的上前來串門。於是待在家裏的這三天,嬿央幾乎是每天都被安排的滿滿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