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說曹操曹操到

跟二容嫂分別之後,蘇婼是帶著一腔疑惑回的府,她也不知道就此放任容嫂離去是不是正確?畢竟對她所有的信任都只來自於那封匿名信。但蘇婼又想賭一把,賭三日後容嫂真的會再次出現,也賭再次出現的她會帶來讓人震驚的信息。

傍晚時徐氏派丫鬟來喊她去正房一起用晚飯,蘇綬晚上不回來吃,母女倆正好搭伴,一問原來是今夜裏要審常蔚,蘇婼關心審問結果,便央徐氏:“回頭父親回來了,太太幫我問問,審問的結果是怎麽樣了?”

徐氏一面掏蟹腿裏的肉,一面輕睨她:“你老關心這個做什麽?”

“那常蔚落網我也有一份功勞,關心關心進展豈不是正常?再說他和那方枚,在那山上的時候還差點要了我的命呢。”

徐氏聽到這裏,把牙箸放下來,一本正經看著她:“丫頭,你告訴我,你是不是私下裏與韓世子在做什麽?”

“沒有啊。”蘇婼吃著蟹肉,“我和韓世子沒做什麽。”

“還騙我呢?”徐氏嗔怪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輕輕嘆氣,“自從你養病回來,我就覺得你與從前大不相同了,從前的你乖順,溫和,嫻靜,如今卻好比換了個人。不但氣質大變,做事也不同了,深謀遠慮,又有心計。說句實在的,連我都常常自覺不如你。我也不想去探究你在莊子上到底經歷過什麽,但我內心裏,是早拿你當親生看待的,別的我不多說了,只想你知道,你若清楚自己在做什麽,只要是不損人也不損己的事情,那麽你有需要我幫忙之處,我定然會幫你。”

蘇婼看著低頭重新舉起了牙箸的她,莫名有些愧疚。

兩世積累下來的情份了,她哪裏又不是真心的呢?只是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她實在是不知如何向她這個“繼母”說。

低頭扒拉了幾下飯粒,她擡起頭來:“是我不懂事了,方才搪塞了太太。我與韓世子,確實是有些事情在辦。只因為這件事事關我的母親,我怕太太知曉後夾在其中會不自在,故而一直沒吐露。”

徐氏定了片刻:“你母親?她怎麽了?”

“我母親死的有些不明不白。”蘇婼把碗筷放下,“我想相清楚。”

徐氏訥然:“謝家姐姐……她不是事出意外嗎?”

蘇婼搖頭:“不是的。意外只是個假象。她是被謀殺的。兇手做的非常隱密,手法老道,而且籌謀得極為縝密,他甚至還偽造了遺書,騙過了父親。這些事情,是前陣子我與父親攤牌後,各自交換了信息才知道的。”

徐氏不知說什麽好了,她從來沒想到過會是這樣的事。

“那有線索了嗎?……你父親沒立刻查嗎?”

“我們交底之後,父親也是準備要查了,但是這件事說起來有點復雜,並不是能馬上動手的。”

蘇婼思索著該從哪裏著手講述,徐氏卻以為她是有難言之隱,有些內疚地說:“你不想說也沒關系,我能理解。”

蘇婼望著她:“我沒有在防備您,母親的死發生在您過門之前,可以說兇手有可能是這府裏任何人,都絕不可能是太太你。只是這件事我查了幾個月,結果發現居然種種跡象竟與朝廷——或者說,跟常蔚這個案子也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三言兩語是沒法說明白的。”

徐氏點點頭:“說不清就不說,我不是非要知道的。”說完她又自責起來:“都怪我,應該相信你才是,剛才卻非得刨根問底。”

“當然不是你的錯,我們是一家人,是我早該跟你坦陳。”

大家相互謙讓,反而不自在起來了。徐氏坐著坐著,“嗐”了一聲,給她夾了個丸子:“你既說是一家人,那咱們就別拘著了。”看著蘇婼吃起來,她也低頭喝起了湯。末了遲疑道:“你剛才說兇手有可能是這府裏任何人,莫非你的意思,是蘇家有人害死了謝家姐姐?”

“我不能肯定兇手來自哪裏,但是,要做這一切的,肯定是我母親極為熟悉之人。所以兇手有可能出自蘇家。”

徐氏默凝,喃喃道:“難道當初你連鮑嬤嬤都下起了狠心,你一定是懷疑過她吧?”

蘇婼沒有否認:“鮑嬤嬤雖然對我母親忠心耿耿,但她這個人太自以為是,我少不了要查查她。”

徐氏默默點頭,又道:“這麽說來,你對你父親那般冷漠,也多半是因為你的母親吧?”

蘇婼點頭:“父親對母親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我沒有錯怪他。”

“早前有天晚上,你們都很晚才回府,莫非就是去攤牌了?”

“正是。”

徐氏似有所悟,攪了兩下碗裏的湯,又道:“最近你們父女間好像不那麽劍拔駑張了,他對你也頗多寬容,就連前番你半夜隨韓世子去緝兇,他都沒有說什麽,對了,他還給咱們都帶了零嘴兒回來,這在從前簡直是不可能的,這麽說來,你們之間應該也消除了一些誤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