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鬩墻的緣由

韓陌掃視著他們,然後目光落在常赟身上:“你出來!”

常赟哪裏敢動?更像是聽到什麽噩耗般死摳著桌幾不撒手了。李氏害怕得聲音都發起顫來:“有什麽話在這裏說,不要對他動手!”

韓陌不耐煩地睨著他們:“我想動手還會分在哪兒嗎?利索點!”

旁邊護衛看起來更不耐煩,他話一出來,就沖上去押住了常赟。

“你們幹什麽!幹什麽?!”

一時間常赟掙紮,李氏阻攔,一陣鬼哭狼嗥,活似立刻就要拉去狗頭鍘下受刑。

韓陌找了間空屋子,常赟被押進去,先前等候在院門外的蘇婼這時候也由護衛帶領著與蘇祈進來了。

常赟看到這陣仗,袍子底下被嚇濕了一片,待看到蘇祈,他目光才停頓了一下,似發了會兒呆。

蘇祈道:“常大爺還認得我麽?”

“你,你是蘇家人?”

“是啊,那日常賀來迎我,你我不是還在二房院子裏見過一面麽?”蘇祈就近找了個板凳坐下來,面對面看著他,常大爺,那天咱們見了面,你跟你那二弟常弟怎麽橫眉豎眼的呀?”

常赟看看他又看看周圍站著的韓陌和護衛地,往後退縮著沒有開腔。

蘇祈繼續道:“常大爺不說,以為就逃得過去嗎?或者你覺得跑了的常賀還有可能回來救了你們?你就做夢吧!常賀自身都難保,他一個書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平日往來的都是朝中官戶子弟,你看出事後滿朝這麽多人誰幫你們常家說過話?你們常家心懷不軌鐵證如山,就是大羅神仙來了也沒轍!他常賀是死定了!

“再說了,常大爺,如今你們身陷囹圄可是二房害的,你們原本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常大爺年少有為大有前途,可是你二叔造下這麽大個孽,他倒是讓他的親兒子跑了,結果連累你們全家被困在這兒,你不恨他嗎?不覺得他們二房該不得好死麽?你想想清楚啊!你要是不配合,那你們長房就得被判知情同謀了!”

常赟聽得前半段猶可,到後半段時已然胸脯起伏,從地下爬了起來:“他們二房幹的勾當,我們長房如何知道?他們死有余辜,我們卻是無辜的,——韓世子!”他朝韓陌撲通跪下來:“我們是無辜的,您放了我們!常蔚所有的事情我們都沒有參與!謀反的是他,犯法的是他,您去殺他們二房的人吧!”

韓陌給了他一腳,道:“沒參與,沒參與就回話!”

這一腳原本是不會給的,但這廝同為常家人,如今二房出事,雖然是事實,但怎麽著朝廷都還沒判下來呢,他這兒就急著撇清了,這種自私的家夥,連點榮辱與共的道理都不懂,足見是個沒品的,韓陌看不慣!

不過這樣卻也證明了一點,蘇祈推測的常家長房二房之間不和實乃空穴來風。

被踢開的常赟伏地愣了一下,扭頭看著陰沉臉的韓陌,又轉向同樣面無表情的蘇婼,再回到蘇祈臉上,他咽了口唾液,說道:“我們與我二叔家,是有不和。”

“是什麽緣故?”

常赟從地上爬起來,咬牙道:“兩年多前,我父親的腿就是因為我二叔而斷掉的。”

“他們起了沖突?”

“不是。是意外。但也是因為我二叔而出的意外!”常赟一臉恨意,“那天是我曾祖父八十冥誕,我們家祖上是南邊人,有整壽冥誕要上墳祭拜行典的傳統,那日我們闔府到了郊外墳地,家父與二叔奉命在墓前籌備祭品祭案之事,原該我二叔回守墓人的磚房取酒器,結果他突然接到了有人傳來的什麽話,匆匆地交代給了家父,就下山了。家父替他去磚房裏取酒器的時候,那之前被暴雨澆淋過數日的磚房忽然倒榻,把家父及幾個家丁壓在了裏面。等到把人救出來時,他的腿就已然廢了!可這一切原本應該是由我二叔來承受的!”

常赟越說越激昂,仿佛常蔚就在眼前,而他忍不住就要尋他拚命一般。

蘇婼與韓陌對視了一眼,說道:“是什麽事情,令他在祭拜祖先的時候都不顧一切地離開了?”

“不知道。”常赟望著地下,恨意猶存,“我只記得他聽聞之後臉色都變了,隨後就把差事轉交給了家父,匆匆忙忙下了山。”

“他去了多久?什麽時候回去的?”

“一直到翌日早上才出現。回來只說是去辦了些急事,也未明說,因為這個,家祖對二叔也是頗有微詞,父親腿傷之後,家祖還打過二叔。”

蘇婼頓了一下,再問:“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大前年十月,十月初十。”

蘇婼聽完,給韓陌使了個眼色。

門口有幾個常家下人在生爐子,添水,掃院子。

倆人走到旁側,蘇婼說道:“薛家出事是什麽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