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定陰陽,分兩儀,以牙還牙

“不可。”

司馬柔連忙出聲阻止。

她面色一沉,目中帶著冷意掃過童彪那張令人難以下咽的臉,強行壓下心頭殺意,轉向高嶽道:“我這弟子剛入門不久,劍術修習尚不算太過熟練,先前行止或有失禮,也是心切師姐安危……

年輕人嘛,做事稍稍出格點,不用如此喊打喊殺吧?”

司馬柔心知此時再不說話,自己這個剛入門的寶貝弟子,恐怕就要被架在火堆上烤了。

那童彪的實力,她先前也是見著了。

雖然還比不上那些老牌的厲害一流巔峰高手,但是,單憑他出手意在劍先,處處搶攻的靈動劍法。

就算是自己上場,想要敗他,也不是三招兩式的事情。

而陳平的修為和劍法,當日在林中,她遠遠的也瞧見過,離著這種境界差得還遠。

後來,聽說他用盡諸般手段,方才以重傷為代價,從劍老人的劍下逃生。並且,以神射之術斬殺天空中的神鷹,她心中還欣喜了好半天。

以那一次的戰績來判斷,在司馬柔看來,陳平輕功和步法很高明,箭藝也極強,但是,修為是硬傷……

遇到四階一流中期的強手,可以輕松勝過。

如果遇到一流頂尖,就會很危險。

而恰恰,這個童彪就是一流頂尖高手。

混元武館門下弟子,可以說,沒有一個人有把握勝過此人。

最難受的是,偏偏這位童彪,還是位殺性奇重的兇戾之人,手下從來不會留幾分情面。

一旦打不過他,真的可能會死。

高嶽搖頭,面帶輕笑;“師妹此言差矣,年輕人的事情,就讓年輕人自己解決。

你也不想自家弟子只是一個不敢面對挑戰的慫包吧?

他既然有膽子插手阻礙我那弟子比武,那自然,也該有接受童彪挑戰的覺悟。

做任何事情之前,總得想一想因果,自己能不能擔得起?總不能好處占盡,遇事逃避。”

說完不等司馬柔再開聲說話,直接揮了揮手攔住,轉向圍觀江湖人士,笑道:“諸位,你們說是不是這個理?”

這一次,倒是沒人說長空武館哪裏做錯。

就算有些人心裏不忍,也是默不作聲。

還有幾位看熱鬧不嫌事大,直接開口:“高館主所言極是……年輕人嘛,誰沒個年少輕狂的時候,做了就得認,有恩怨當場劍下解決,分高下,也斷生死,各自無怨。”

這話一出,高嶽面上笑意更濃。

童彪眼中閃過一絲得色,有腥紅光影閃過,只是提著劍,冷冷看向陳平,顯然已經迫不及待。

“爹爹。”韓小茹心頭大急,看向韓無傷。

這時,只有自家父親才能強行攔下這場比試,盡管丟盡面子,也好過冒險。

“急什麽?”

韓無傷若有深意的看著陳平的持劍右手。

眉毛不經意的抖了抖。

他從十三歲開始修習混元金身法,一輩子的心血都在這門氣血煉體功法之上,對自身肉軀的熟悉,可以說,在場之人沒有一個比得上他。

不但是熟悉自身,更是能看穿別人體魄強橫與否……

剛剛有那麽一會,他身上的氣血湧動著,甚至感應到這位夫人新收的九弟子身上那種磅礴與浩大……

對方那平平常常,不顯山不露水的身體裏面,似乎藏著一頭暴烈兇猛的蛟龍。

龍潛在淵,波平如鏡……

一旦飛龍在天,必然震驚天下。

這是一種奇特的感應,是肉身道先天位格的壓制。

並不與修為高低相關,只看氣血本質。

也是他一個煉體半輩子的氣血修行者,對血元力量的敏銳。

更何況,除了這種冥冥之中的感應,他比其他人更細膩的發現,陳平拎著自家女兒那柄八十三斤五兩重的烏金大劍,竟然只靠著食指和拇指輕輕拈住。

就如拈了一根麻稈,生怕力量太大,把那“麻杆”捏碎了一般。

‘若不是那一晚我親眼見過,他的混元金身法,只是鐵身境剛剛入門不久。

這時就算有人說,他是銀身境巔峰,甚至已經突破至金身境,我也敢信。’

想到這裏,韓無傷的面色越發松緩,嘴角甚至忍不住就露出一絲淺笑。

不理韓小茹的焦急,笑著問道:“小九,你覺得呢?”

陳平忍住翻白眼的沖動。

什麽小九?

太難聽了。

不過,光頭佬笑得有些古怪了。

他到底在想什麽?

莫非,是看出了我的真實戰力?

不至於啊,清風無影劍圓滿之後,返樸歸真,不真正出手對劍,萬萬不可能一眼看穿。

至於天心明月劍,那更加不可能暴露。

玄之又玄的心靈劍法,劍心通明,映照萬物,你要怎麽才能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