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六章 遺忘

王柄權與酒樓老板說話間,後方頭發花白的老人走上前。

王柄權覺得對方眼熟,一時又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老人接過酒壇,先是嗅了嗅,隨即拿過空杯子倒了一點。

酒水呈琥珀色,質地晶瑩醇厚,傾之掛壁。

王柄權臉色平靜,這酒勾兌的確實有些水平,儀器都未必能檢測出來,除非多年泡在酒壇裏的酒蒙子。

眼下老人年紀是夠了,只是不知水平如何。

壯碩男人小聲道:

“二叔,怎麽樣?”

老者看了他一眼,將杯子湊到嘴邊,微呡一口,砸吧砸吧嘴道:

“這小夥子說得不錯,確實是假的,不過勾兌手法很高明,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來。”

說完,轉頭看向王柄權,饒有興趣道:

“小夥子,你是學生?”

年輕人點點頭。

“年紀輕輕竟對酒如此了解,不簡單。”

王柄權懶得廢話,直言道:

“沒事我們就先走了。”

“你叫什麽名字?”老人再次開口。

王柄權仔細打量著對方,那種熟悉感越來越強了,猶豫一下,實話實說道:

“回前輩,小子王柄權。”

“呵,談吐頗有古人遺風。”

老人先是感嘆一句,緊接著眉頭微皺道:

“可是在清文讀書?”

“是青文,不過是青文學院。”王柄權如實道。

京城工部舊址有兩所學府,一個是位於北邊的清文大學,由王朝“清文閣”創辦,擁有數百年歷史,只招優秀人才。

另一個是南邊青文學院,名字與清文大學相似,卻是半毛錢關系沒有,是個專科院校。

……

聽到王柄權的回答,老人點頭笑笑,自我介紹道:

“老朽是白酒協會副會長,今日有幸結識小友,如若不嫌棄,請移步寒舍,家中有數種珍藏了百年的好酒,你我共同品鑒一番如何?”

王柄權面帶狐疑看向對方,這老家夥倒是挺自來熟。

防人之心不可無,他婉拒道:

“老先生好意心領了,您貴人事多,晚輩還是不打攪了。”

“既然小友不願意,那便算了。”老者出奇地隨和。

一旁男人沒那麽多花花繞,直接伸出手道:

“小哥,剛才謝謝你,今天這頓我請了,以後在京城遇到繁忙,提我胡亥,準好使。”

王柄權聞言眉毛一挑,對方不但名字硬氣,聽意思還是道上混的,就是不知抗不抗活。

不等他做出答復,王中已經迎了上去,握住男人寬大手掌道:

“胡老板你好,我姓王,是這孩子的父親。”

之後,兩人開始了商場上的客套,王柄權沒太大興趣,朝那老者拱拱手,轉身向外走去。

走出酒樓大門,他停下腳步,回過頭,朝身後女人笑道:

“言心姐,謝謝你這些天照顧我。”

女人一愣,似乎有些不太適應對方主動同自己說話。

在她看來,這個比自己小不了幾歲的小夥子之前還是孩子心性,可經歷過生死後,仿佛一下子成熟許多。

王柄權繼續道:

“以前一直對你抱有敵視是我不對,我爸媽離婚是他們之間的問題,與你我都無關,在此,我向你道歉。”

說著,年輕人認真朝女子鞠了一躬,在對方發愣時,又直起身來。

“言心姐,向你打聽個事,究竟是誰救的我?”

女人回過神,認真回憶一下,若有所思道:

“好像是你的朋友,叫……劉橫,對,就是這個名字。”

王柄權聞言扯出笑意,“知道了,我這就去跟他道個謝,您先回去吧。”

說完,腳下發力,原地蹦起十厘米高。

他愣了下,隨後裝作沒事人一樣,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車鉆了進去。

待出租車走遠,董言心搖頭自語道:

“真是個奇怪的孩子。”

……

半小時後,王柄權來到京郊一處別墅,按響了門鈴。

不等主人開門,一只黑背狼狗“噌”地從花壇躥出,隔著欄杆對著年輕人狂吠起來。

普通人遭遇這一幕,就算沒有危險也要被嚇一跳,王柄權卻是沒事人一樣,湊近柵欄直直盯著那條大狗,眼中殺機一閃。

往常他這招數不僅沒用,反而會引得狗叫更兇,可今天那大狗好似被驚到了,嗚咽一聲夾著尾巴跑開了。

“誰啊?”

慵懶聲音響起,一個長相還算英俊的年輕人從正門走出。

看到王柄權,他先是一愣,隨即面露驚喜道:

“你小子沒死?”

“你沒死我怎麽好意思死,快開門。”

眼前年輕人,正是他的損友劉橫。

二人初中結識,劉橫家境優越,自小長得胖,於是得了個“胖子”的稱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