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 出竅

看到蒼穹之上的眼睛，王柄權心中浮現出一個想法：莫非那就是天道？

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他只觀察了幾息便將目光挪開，轉而望向京城方向，“也不知那些家夥怎麽樣了。”

話音剛落，王柄權的身影便漸漸消失，再出現時，已然身處皇宮內苑。

……

京城，皇宮大內，一座名為賞雪宮的殿閣熱鬧非凡，太監、宮女進進出出，每個人都行色匆匆，似乎發生了什麽大事。

賞雪宮，顧名思義，專做賞雪之處，殿上設有閣樓，一層作為皇後的寢居之處，二樓則專供賞景。

從外部樓梯可上二樓賞雪閣，閣樓三面開放，唯有西北方設有一道影壁，用以抵抗嚴冬侵人的寒風。

站在閣樓之上，可俯瞰近半座皇城，尤其是下雪時節，整個皇宮銀裝素裹，就連一向耀眼的琉璃瓦都被隱去光華，看起來十分賞心悅目，倘若被皚皚白雪刺的眼睛酸疼，也可以低頭看看院落中臘梅，實在沒有比這更愜意的事了。

賞雪閣是順帝即位後下命加蓋的，連原來的寶華殿也被順帶改為了賞雪殿，欽天監對此頗有微詞，稱賞雪閣阻礙了皇家龍氣，但當今聖上卻不管這些，毅然修建了閣樓，只因那女子名字帶了個“雪”字。

……

今日對這位受盡天下寵愛於一身的女子來說，卻是一個不小的劫難。

賞雪殿內，不時傳出聲嘶力竭的叫喊聲，今日是女子生產的日子，卻恰巧遇到了難產，宮中太醫穩婆全都到場，卻也只能站在那幹著急。

床榻之上的女子滿頭是汗，已經打濕了大半個枕頭，身上一層薄被則早就水中撈出一般，可現在沒人敢去亂動，萬一遇到涼風，那可真就神仙也難救了。

平日以和善示人的女子，此刻明顯到了力竭的邊緣，可她肚子裏那位，仍好似不急不緩一般，沒有半點音訊。

大殿外，一名中年人正皺著眉頭來回踱步，本就略顯陰郁的他，此刻臉色難看到了極點，這時一個宮女端著一盆水走了出來，匆忙之間，不甚一頭撞到了一國君主身上，血水當場濺了對方一身。

那宮女立時嚇得臉色發白，連忙跪倒在地，顫聲道：

“奴婢沖撞了陛下，還請陛下恕罪。”

男子也顧不得什麽尊卑之別，一把拉起對方道：

“裏面怎麽樣了？”

“回陛下，皇後娘娘難產，這會兒已經沒力氣了，穩婆說胎位不正，恐怕只能保住一個……”

宮女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小，順帝的眉頭也擰得越來越緊，他不顧禮儀就要進門，被一位守在門口的太監給攔了下來。

“陛下，萬萬不可啊，您進去會不吉利的。”

“什麽吉不吉利，現在就吉利了？”

順帝雙眼通紅，配合著龍袍上的血水，將見慣了世面的大太監嚇得直哆嗦。

……

半空之上，王柄權靜靜看著這一切，還是有些不解，自己怎麽會來這裏，莫非就因為那一個念頭？

他摩挲著下巴，正思索著，屋內突然再次傳出呼喊聲：

“不好啦，皇後娘娘她昏過去了。”

順帝聞言也顧不得許多，直接將擋路的太監推開，大踏步沖了進去，王柄權見狀嘆了口氣，暗道自己這勞碌命是改不了了，隨後身形直直朝下方墜去。

房間內，床上女子雙目緊閉，眼皮顫動間，似乎想要清醒，可體力損失太多，即便是習武之人，也終究扛不住。

順帝推開眾人，待看清現場情況，眼淚頓時流了下來。

能看到對方掉眼淚，倒是個百年難遇的新鮮事，王柄權當然願意多看一會，但床上那位可撐不了那麽久。

……

王柄權來到床邊，周圍人似乎都沒覺著異樣，唯有順帝看到了一個模糊影子。

王柄權將手搭在聶映雪額頭，嘗試著將靈氣灌注進去，隨著絲絲靈氣入體，女子只覺得心頭一陣清涼，緊接著重新生出力氣，緩緩睜開眼，然後在順帝驚喜的目光以及穩婆的低聲教導下，一呼一吸開始用力。

王柄權見情況穩定住了，便收回手掌，揣手站到一旁。

剛剛出手前他還有些遲疑，現在自己是一種類似靈體的狀態，萬一像故事中那般，被聶映雪直接吸入腹中強行來次投胎轉世，那事情可就大條了，屆時不光要重新面臨繼承帝位的問題，回頭見了順帝，還得開口管他叫爹，可真就窩囊到姥姥家去了……好在最後有驚無險。

……

就在他胡思亂想之際，一聲啼哭響徹整個房間，四周人精神為之一振，穩婆驚喜道：

“恭喜陛下，是個皇子。”

說著就把孩子抱到順帝身旁，順帝目露笑意看了孩子一眼，緊接著就來到床邊，蹲下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