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 紈絝

周康,汝安府出了名的紈絝,仗著老爹是知府,橫行鄉裏欺壓百姓,生平最大的愛好便是禍害正當年華的姑娘。

周大公子空有一張好皮囊,卻做盡下三濫勾當,時常帶著惡犬惡奴招搖過市,只要看到眉目清秀的小娘子,管她是有夫之婦還是黃花閨女,統統擄回府裏過夜,周大少由此還得了一個綽號——夜夜新郎。

周康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絲毫不知收斂。那些被他“寵幸”過的小娘子,要麽怕丟人入了周府做了妾,要麽脾氣剛烈自尋短見,去他爹那告狀不是沒有,最後大都被安排得妥妥當當。

個別實在不開眼的,想要入京告禦狀,無一例外未出中州就沒了蹤影,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日子還得照過,生活在汝安府的百姓也只能任命,民不與官鬥,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他們能做的只有看好自家女眷,稍有些姿色都不敢放出去在周衙內面前晃悠。

……

“小三子,你果真在聚客樓看到一個盤兒亮條兒順的姑娘?”

一個恨不得將“紈絝”二字刻在臉上的家夥,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走在汝安府大街上,他的四周圍滿了手持棍棒的家仆,一個尖嘴猴腮的小廝落後他半步,點頭哈腰道:

“爺,千真萬確,就在聚客樓三樓,我讓人看著呢。”

“少爺我可好些天沒打人了,你最好別騙我。”

面色白皙長相端正的年輕人輕搖紙扇,修長的身體配上出身書香門第特有的氣質,任誰第一眼都不會把他當成衣冠禽獸。

被喚作小三子的小廝聞言趕忙賠笑道:

“少爺您就是借小的個膽子,小的也不敢騙您啊。”

年輕人點點頭,許是因為自己威名遠揚的關系,現在大街上盡是些歪瓜裂棗,想找個順眼的都難,眼瞅已經好些日子沒開葷了。

至於府上以他名義納的那二十多房小妾,老爹可比自己去的都勤,他都不知道該稱呼娘子還小娘了。

就在公子哥思索之際,身旁的小三子突然湊近壓低聲音道:

“少爺,前面門口那個就是,估摸是剛吃完飯。”

長相還算俊俏的年輕人擡起頭,只見一位女扮男裝的秀美女子正在和一個面目可憎的家夥說著什麽,單就看了一眼側臉,他便覺著魂都快要被勾走了。

“小三子,今日記你大功一件。”

公子哥全程目不斜視,咽了口唾沫直直向前走去,四周家仆顯然也不是第一次跟著主子辦事了,很有默契跟了上去。

仍在交談的男女二人顯然注意到了來勢洶洶的眾人,疑惑轉過頭,卻見一富貴裝扮的公子哥快步向這邊走來。

公子哥壓根就不去搭理書生打扮的男子,直接朝女子一拱手道:

“這位姑娘,小生周康,敢問姑娘芳名?”

女子對這幫一看就不是善茬的家夥並沒有好感,秀美微蹙道:

“你是什麽人,我為何要告訴你?”

一旁的小三子聞言上前一步,正欲發揮狗腿子的作用,卻被公子哥瞪了一眼,他連忙低下頭退了回去,不敢再言語。

公子哥繼續保持謙和形象,微笑道:

“家父汝安府知府周作為,小生不才,就任汝安府司獄一職。”

“哦,周司獄,你攔住我們有什麽事嗎?”女子依舊皺著眉頭,略微不悅。

周康罕見地耐心十足,徐徐說到:

“近日城中出了個大白天擄掠女子的淫棍,周某作為本地官員,理應為外來女子提個醒。”

周康自始至終彬彬有禮,再加上他不俗的長相,即便女子一開始對他存有防備之心,此刻也有了些許動搖。

就在這時,那位自始至終不發一言的書生上前一步,拱手道:

“敢問這位司獄大人,你口中的那個淫棍,不會碰巧也姓周吧?”

……

周康打從一開始就沒把這個身無二兩肉的讀書人放在眼中,此刻聞言,不禁轉過頭,冷冷打量起了眼前礙眼的家夥。

在當地橫貫了的公子哥眼中不經意閃過一絲戾氣,沉聲道:

“這位兄台,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對面男子微微一笑道:

“來汝安府之前,沈某就聽聞周府台家公子的大名,什麽夜夜新郎、銀樣蠟槍頭之類的,好生威風。

今日一見,發現傳言也未必都屬實,周公子玉樹臨風,怎會是那強搶良家女子的好色之徒?”

沈千秋說完,周康原本英俊的面孔已然扭曲起來,周大公子現在十分生氣,合著說了半天,還是說自己不行唄?

尤其此刻對面女子眉目間的笑意,更是讓周大少覺得自己敗光了顏面,在汝安府,他何曾受過這種屈辱?

“來人啊,讓這位沈公子嘗嘗咱們汝安府的待客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