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大戰在即

“你胡說!義父根本不是那樣的人!”不等王柄權說完,薛康就出言打斷。

“我胡說?這些年你看得少了嗎?還是說,苗靈遇害一事,你就絲毫沒有懷疑?”

王柄權一句話,直接懟得對方啞口無言。

薛康怎會沒有懷疑,這些年,他一步步見證了水寇幫的壯大,也見證了樂圖,一次更勝一次的獨斷專行。

這些年不說外人,就是自家兄弟,又有多少人死在他的手上?

他猶記得有一位復姓諸葛的賬房先生,只因被樂圖懷疑私吞幫派錢財,就被其剖腹挖心,然後扔到江裏喂魚了。

當時那位諸葛先生直到死,也沒承認。

後來新賬房進行復驗,發現只不過是當初算錯了一筆賬,才導致銀子沒對上。

像這類事,這些年已經不知道發生了多少。

……

“我王朝軍的一批火銃,不知何時被你們劫了去,你們的樂圖幫主,正是用這批火銃來射殺苗靈的,那批火銃,我想現在應該還藏在貴幫某處,薛堂主若是不信,自可親自前去查證。”

王柄權說到此處,停下話頭,然後給自己倒上一杯茶,開始飲了起來。

帳篷內,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只能聽到薛康粗壯的喘氣聲。

言盡於此,王柄權不打算再逼他些什麽,其實他此次來也是在賭。

賭薛康的為人,賭他和苗靈的感情,以及賭樂圖究竟有多不得人心。

三局,必須三勝。

但凡其中有一個他賭輸了,那便是滿盤皆輸,甚至連他自己的小命,也會留在這裏。

沒了修為加身,他已經不再是那個萬軍從中取敵將首級的趙之逸了。再者說來,他若真有那本事,大可直接去不遠處的營長中,取了樂圖的人頭,也就不必如此大費周章費口舌了。

如今看似悠然自得在品茶,其實他後背早就濕透了,剛才之所以坐下,也是怕腿抖被對面瞧出來。

終於,在王柄權幹了三杯茶,緊張得都快尿褲子時,薛康終於開口了:

“你的計劃是什麽?”

輕輕放下茶杯,王柄權依舊一副運籌帷幄的樣子,開口道:

“我們之前派出了報信隊伍,生死未知,就算他們僥幸送出了消息,援軍也不知何時會到。

但無論如何,明日午時,我們將會打開城門,發起總攻,我希望薛堂主,可以在這之前,搞定那些火銃。如果方便,最好還能搞定樂圖。”

“你就不怕我將你們的計劃稟告義父?”

“無所謂,我們終究是要拼死一搏,我們是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你們去劫掠百姓的。”

說完,王柄權便頭也不回地走出了營帳。

“不會眼睜睜地看著……”

薛康呢喃著,王柄權的話讓他想起了年輕時的樂圖。

那時薛康在對方嘴裏,也聽到過類似的話語。

……

次日,晌午。

站於城樓之上的王柄權儼然已經一身甲胄,在旁人看來,確有幾分神俊之意。

“王爺,大軍已經集結完畢了。”

這時,也是一身的甲胄的文德海來到一旁,雖然沒有王柄權那般神俊英氣,但或是因為久居沙場,身上的殺氣更加凝實自然。

這就是從戰場上走下的人,只要重新拾起戰刀,他們骨子裏那股戾氣,自然而然就會重新浮現。

王柄權看著遠處的倭寇大軍,點了點頭,看樣子他是賭對了,近三千的倭寇此時沒有任何集結的意思,反而一個個悠閑得很。

“全部城門,盡數打開,我們要以最快的速度,直取敵方大營,務必要將傷亡,降到最低!”

王柄權說完這話,身上也不自覺多了股子森然氣息,令一旁的文德海都不由側目,只見他恭敬道:

“下官遵命!”

他之前尊敬王柄權,是因為對方為武官們仗義直言,而現在,他卻是打心底裏尊敬對方。

因為王柄權身上散發出的氣息,他太熟悉了,那是上過戰場,經歷過廝殺的人才會有的。

文德海離開後,劉盧明又湊了上來,他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王兄,我是不是也要出去拼命?”

王柄權瞥了他一眼說道:“算了吧,你要是一不小心掛了,我回頭怎麽跟你爹交代,你就老老實實呆在城裏吧。”

“那是,那是。”

劉盧明嘿嘿一笑,正要退下時,似乎是想到了什麽,臉色瞬間變得嚴肅起來,他大義淩然道:

“王兄此言差矣,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我雖然是個讀書人,但禮義廉恥還是知道的,這次,我必須上!”

王柄權聞言有些不可思議地扭過頭看著他,心說這廝平日裏貪生怕死慣了,今兒個怎麽轉性了?

果然,劉盧明下一句話就暴露了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