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摔漏氣了

嚴榮榮送完飯便走了,此時屋內僅有樸問一人。

“吃著呢?”

“嘿嘿,吃著呢。”

“好吃嗎?”

“嗯,粥煮得不錯,火候恰到好處。”

“我問的是妹妹嘴上的胭脂,好吃嗎?”

一直低頭喝粥的樸問聞言僵硬地擡起頭,不可置信地看向滿臉皮笑肉不笑的趙之逸,有些結巴地開口道:“師弟,你都聽到了?”

趙之逸依舊皮笑肉不笑地看著樸問,意思再明顯不過。

剛才他和嚴撼海剛到屋外,就聽見屋內傳出樸問猥瑣的聲音——至少在趙之逸聽來是極其猥瑣:“嚴姑娘幾歲了?有沒有中意的郎君?你看我怎麽樣?”

一開始倒也還算正常,嚴榮榮自然也懶得搭理他。

見對方沒反應,樸問接下來的話就愈發喪心病狂起來:“嚴姑娘別誤會,我只是看你塗的胭脂好看,想買一些帶給我的未婚妻。常聽人家說,女孩子嘴上的胭脂是甜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起初嚴榮榮還挺開心,因為她並沒有塗胭脂,一個沒化妝的女人被人說是化了妝自然開心,可這話越聽越不對勁,聽到最後分明是在調戲她,他那個未婚妻八成也是瞎編的。

嚴榮榮哪裏是個肯吃虧的主,劈頭蓋臉就是給他一頓臭罵,因為常年待在軍中,罵人的方式也是簡單粗暴,句句帶媽。

若是換做他人這樣問候他的媽,他怕是早翻臉了,但嚴榮榮一個女孩子罵起來,卻是別有一番味道,在樸問看來,這哪裏是罵娘,分明就是媳婦在和自己討論婆婆。

嚴榮榮罵了半天看對方反而更開心,暗道對方腦子有毛病,最後氣得摔門而去了。而這一切,被門外的二人,一字不落地全聽去了。

趙之逸拉過一條凳子,將手中的刀紮到桌子上,盯著對方開口道:“自己動手還是我幫你?”

看著桌上造型奇特的刀子,再聯想到之前,趙之逸和嚴撼海二人在自己昏迷期間做的苟且勾當,樸問冷汗都下來了。

看看趙之逸此時的樣子,他自然能想清其中利害關系,連忙陪著笑臉:“師弟,不好意思,我實在不知道那位嚴姑娘是你的紅顏知己,是師兄的錯,師兄給你賠禮道歉!”

“我比你大那麽多你也敢自稱師兄?你就不怕折壽?”趙之逸不屑地說道。

樸問見對方並未揪著剛才的事不放,這才不慌不忙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開口道:

“師弟,或許你能唬住別人,卻瞞不住我,給你易容那人是個高手,但你這張面具戴得太久,已經不再是那麽完美無缺了。

之前同你交手時我便感覺到,你的武藝雖然高超,但最為依賴的還是深不可測的內機,相比之下,你的招式就顯得有些青澀了。依我所見,你的招式怕是剛學不久,還沒來得及練習打磨。”

說完這些話,樸問的眼神變得有些復雜,繼續說道:“饒是如此,我還是敗於你手。”

雖說他從未有過爭強好勝之心,但自從學藝開始便一路高歌猛進,從未有過瓶頸,也從未敗過。

現如今成為北突第一勇士、護國將軍的他,自然也有了自己的自豪,這份自豪雖然從未表露過,但當他初嘗失敗之時,就會化作不甘向他襲來,所幸他性子淡薄,否則很有可能因此受打擊而止步不前。

趙之逸眼神平淡,他知道對方作為天才,輸給一個同輩肯定會心有不甘。雖說二人師出同門,年紀輕輕就已經到達了普通人一輩子都企及不了的高度,但好勝心這東西,就是這麽神奇。

“你的玉佩碎了,接下來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

“你該如何修煉?”

“該怎麽修煉就怎麽修煉唄!”樸問無所謂地撇撇嘴。

趙之逸聞言突然意識到了問題所在:莫非對方不知道玉佩的神奇力量?亦或是二者修習的法門不一樣?

他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淡淡開口道:“就不怕師父他老人家傷心?”

沒想到樸問這時卻是有些動容,眼眶竟也濕潤了起來:“哎……師父他老人家走得急啊,剛把玉佩和秘籍交給我就被天雷劈成了飛灰,唯一留給我的念想也就是這枚玉佩了。”

“靠!”趙之逸心中不禁暗罵一句,合著這老梆子就這一套劇本啊,坑完這個接著坑那個。

沒錯,所謂的趙之逸,不過是王柄權易容後的名字。他在得知北突來犯後,日夜兼程奔赴西北,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甚至在京城中,還安排了一個由小春子假扮的王柄權。

“等等!”樸問好像突然間意識到了什麽。

王柄權聞言不由心中一驚,他不會發現什麽了吧?萬一他要是知道玉佩可以助於修煉,還不得和自己拼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