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逆風去 不管艱辛 第二章

只是還沒有到正式大展拳腳的時刻,日本方面郵來邀請函請中國企業家前去日本開這麽個聯誼年會。

徐斯本來不想去,一心忙著新計劃。倒是洪蝶勸他講:“勞逸結合才能出成果,去見見新老朋友也是好的,何況你舅舅也去。”

嬸嬸決定了,母親自然放行。嬸嬸同母親不但是妯娌,還一樣是寡婦,更是胼手胝足打拼“徐風”天下的好幫手。她對徐風集團,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母親一貫聽得進她的任何建議。

徐斯雖然心頭放不得事兒,但還是勸勉自己,應當學習嬸嬸的精神,放松放松也未嘗不可。

只是他沒有想到,會在這趟的東洋之旅,與他正覬覦著的紅旗集團的千金大小姐江湖就這麽狹路相逢了。

徐斯同洪蝶嬸嬸在這天的晚間五點,被主辦方派來的貴賓車接往主辦方在天城山租借的私人旅社主會場。同車的還有幾位商界長輩,以及中方承辦方的負責人員。

徐斯沒有關注車內的人,他只管把目光放在車窗外的景致,車子上了天城山下公路後,他眼前一亮。

開春後的天城山還殘存著冬意,環山公路兩旁有零零落落的小小的房屋,刷白色墻面橙色或藍色房頂,屋後有很窄的車庫,多半放的是魚車。這裏的漁民們似乎生活得很是悠閑,他們屋前矮矮的圍欄上頭殘存著雪跡,擱在上頭的三五盆栽卻有乍吐芳華的跡象顯示□正造訪。

他想,此行也不算虛度,美景能使人心情明亮。

坐在身邊的洪蝶嬸嬸,同人低聲說著話。

徐斯聽到嬸嬸在說:“這次的活動,你們公司做的相當不錯。”

這是徐斯在這天第一次看見江湖,她就坐在和洪蝶隔了一條走廊的位置上,那邊是工作人員陪同區。

徐斯略有些驚訝,他記得去年的時候,這位千金還陪著意氣風發的江旗勝出席各種盛會。不過一年功夫,一切都不一樣了。

隔了一年不見的江湖,和徐斯記憶中的有所出入。

在他的印象中,江湖是帶著娃娃相的嬌憨女子,常年一頭打理得油光水滑的波浪長發,橢圓臉大眼睛,最喜歡向她的父親撅嘴撒嬌。

徐斯還記得他同江湖第一次見面的情形,就在三年前。

那回,他去紅旗集團總部尋江旗勝做商務洽談,江旗勝正有個臨時會議要結束,請他在辦公室外等候區等待片刻。

這位江湖無緣無故就從江旗勝辦公室裏走了出來,到他面前問:“你姓徐?”

他點頭,第一個感覺是眼前這女子穿的靚,一身天青色的ShanghaiTang前短後長束腰絲質上衣和絲質黑色束腳長褲,上衣在她的腰後頭打了一個很漂亮的褶皺,拖了很飄逸的後擺下來。她又把長發紮了一條大辮子,刷了長長的睫毛,就像是充滿了東方風情的活芭比娃娃。

這種女孩走在大街上,絕對是紮眼的。

因此徐斯確實是目不轉睛正視了她。

活芭比朝他眨眨眼睛,用一種親切但又有些微頤指氣使的態度吩咐:“到對面的麥當勞買一個套餐給我,費用回來後去財務部報銷。快快,我午飯沒吃。”講完以後一陣風又回了江旗勝的辦公室。

徐斯目瞪口呆。

自小到大,他便沒有被人如此隨意使喚過,這份跑腿工作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去做的。麥當勞自然是沒有去的了,他等到江旗勝開完了會,一同進了那間辦公室。

江湖從辦公室裏另一間隔間走出來,先對江旗勝撅嘴:“爸,我可累死了,您別再關著我讓我做這勞什子的渠道方案,我不懂美國百貨公司那些破事兒,那得去問高屹。我要去上班了,晚上還得給‘ShanghaiTang’做場秀。”

她連珠炮一樣講完,隨後才看到父親把一只手搭在徐斯的肩頭。

徐斯想,她當時一定驚詫地把那句“我的麥當勞套餐呢”吞掉了。

江旗勝訓斥她:“胡鬧,讓客人看了笑話。”這口氣是不輕不重的,徐斯聽得出這位慈父寵愛女兒的程度。

後來江旗勝介紹了徐斯給江湖,江湖暗地裏吐了吐舌頭,嘟噥了一句:“我還以為是那姓徐的助理。”

就在這不算太久的日子裏,這位千金小姐經歷了人生的巨變,外形也憔悴了下來,比那時候瘦了不止一圈,頭發又被剪得很細碎,戴著頂黑白格子呢帽子。

她這回的著裝不像那一回那麽紮眼了,老老實實一件白色翻領襯衫,襯衫外頭套了一件黑色船領上衣,下頭是同樣黑色的呢褲。

徐斯第一個感覺就是:這女人一身上下不是黑就是白,不如上一回有視覺沖擊力;第二個感覺卻是,雖然沒有視覺沖擊力,就沖她帽子是Chanel的,襯衫是MIUMIU的,船領上衣是DavidRodriguez的,褲子是Versace的,搭配得天衣無縫,她依然擁有服裝大王掌上明珠所無以倫比的氣質和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