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長樂王殿下(第2/2頁)

崔尚宮這才覺得四肢發冷,不可能的,事情完全脫離了她的掌控,就在昨天請求內衛出手抓人的時候,她還在冷笑,覺得那賤人終於主動露出了狐狸尾巴,哪想到,天一亮就給她迎頭痛擊。

她不願意承認,卻又不得不說:“除非她已經不在宮內,不然怎麽可能找不到?莫非她有同謀?”

不然無法解釋這樣匪夷所思之事,荊婉兒就算再聰明,也不可能有一個人逃出宮廷的本事。

那內衛統領冷冷半晌轉身說:“馬上讓人查一查,昨夜有沒有人持令牌出宮。”

出入宮門的車輛都要例行檢查,荊婉兒本事再大也不可能隱身。除非是宮門守衛沒有檢查過的車子。

那麽就是……內衛統領眼中閃過冷冷的光。

內衛統領和千牛衛營的人,親自前往宮門查詢出入記錄,自然是無人敢隱瞞,立即拿出登記冊子。

宮中共有十一門,可能在深夜出入宮門的,不是有禦詔,就是正二品之上的爵位,所以一圈查下來,只有文昌門,丹鳳門,廣濟門三門有人出入。

內衛統領一翻冊子,昨夜,宮中沈婕妤召了自己的親族幾人,進宮敘話,因為沈婕妤剛剛有孕,所以中宗特別批準沈婕妤可以隨時召家人陪伴,沈婕妤親人一共三人,走的是廣濟門。

內衛統領只是盯著看了一會,就把這冊子丟回給了手下。

接著他翻開了文昌門的出入冊子。

上寫著,大理寺卿,裴談,受皇命入宮,寅時過離開。

內衛統領盯著那“寅時過離開”幾個字許久,通常臣子在宮中滯留一夜,極為罕見,大明宮戒備森嚴,等閑人豈能無故在宮中滯留。

他問文昌門帶來的守衛:“大理寺卿一夜都在與陛下議事嗎?”

那守衛低頭回話:“並不曾,昨夜大理寺卿一個人夜遊太液池,此事有陛下身邊的蔡公公作證。”

內衛統領神色冰冷:“夜遊太液池?”

守衛聲音更低了:“據說……是陛下批準的。”

或許遊太液池本身不可疑,但是內衛統領接到的回報中,就有搜尋過太液池周邊,並且提到過裴談所乘坐的畫舫。

那樣的畫舫,要藏一個人……太容易了。

內衛統領目光越來越冷。

就在這時,他翻開了手邊,最後一個登記冊子。

長樂王。

三個字映入眼簾,內衛統領的目光一下子緊縮了。

丹鳳門,是大明宮的正門之一,能走這道門的,自然是皇爵。長樂王。是昔日滕王李元嬰的長子。

滕王李元嬰,那是大唐的傳奇。

一首《滕王閣序》,是每個大唐子民都會背誦的。

而作為滕王之子的長樂王……和其父一樣,是個文采風流的人物。

所謂文采風流……自是風流。

內衛統領驟然,把手中冊子合上,他聯想昨夜一夜的事情,揪合出前因,與後果。

接著他立刻打開了荊婉兒的畫像。

崔尚宮早有準備,第一時間就已經把荊婉兒的畫像分派給了各個抓人的內衛司。

只見畫上女子,足見是眉眼清秀。

內衛統領的心中盤算了片刻,“長樂王昨日,在何處賞月?”

看守丹鳳門的守衛搖頭:“長樂王在宮中一向蹤跡自由,我等並不敢盤問。”

那可是滕王之子,皇親貴胄,長樂王要去哪裏,何須對他們匯報。

內衛統領只能良久之後合上了畫像,掙紮計較了片刻後,沉聲緩慢說道:“雜役房宮女走失之事,此刻起誰都不許再提了。”

——

大理寺中,裴縣萬分不明:“公子為何覺得不會查到?”

裴談站在窗前,望著那株青葉思緒卻已飄遠:“昨夜是十五,長樂王也會進宮。”

聽到長樂王的名字裴縣驟然一怔。

若說在現在朝局緊張的大唐,還有哪一位是異類,那必然是……長樂王,李修琦。

裴談眉目清淡:“長樂王一向覺得宮中的月色勝於長街,所以每逢十五,都會進宮賞月。若內衛想要查詢昨夜進出宮門的人,那必然會查到長樂王。”

裴縣顯然還有些茫然:“即便是查到長樂王,那又如何?”

相反,長樂王身份尊貴,那些內衛恐怕不敢懷疑,到時候只會把懷疑的目光都對準裴談。

裴談卻淡淡一笑:“長安中人誰人不知,長樂王風流多情,府中豢養的美貌女奴已經多不勝數。這樣情況下,宮中若不見了一個姿色上佳的宮女,又有誰敢去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