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黨侯的智慧(第2/2頁)

死有何懼?早晚的事罷了,真到那個時候,你們把老夫風光大葬,也就罷了……”

見老父如此“豁達”,黨崇貴也一時無語,只能以苦笑對之。

黨進平復了下心情,輕輕地嘆息道:“你若是對老夫的舉動感到不解,那只能說明,還不夠了解你老子我!

老夫做的,只是黨進會做的事罷了!朝野盡知的事,黨進性情乖張,喜怒無常,粗鄙庸俗,做些出格的事,說些荒唐的話,都是正常的,若是哪天安分守己了,一點動靜都沒了,恐怕就惹人懷疑了!”

頓了下,黨進又道:“當然,區區一個黨進,也不值得去計較,猜忌輪不到老夫身上,而一般人,又豈有資格、有實力來過問老夫之事?

這三十多年,老夫就是這麽過來的!你老子我也不容易啊,有的時候,都不知哪些是真性情,哪些是假裝的!

一面毀謗不斷,一面又穩如泰山,要兩者兼顧,同樣是不容易的。而延續到如今,我黨家依舊富貴,飽受恩待,且財富越積越多,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老夫驕狂有之,跋扈有之,甚至偶爾出點差錯,授人以柄,但從來沒做不能做的事,說不該說的話,始終恪守著一個基本的底線!”

聽完黨進這麽一番訴說,黨崇貴若有所思,良久,方才有些嘆服道:“父親用意,兒有些明白了!父親之智,兒敬佩萬分!”

“老夫哪有什麽智,只不過率性而為罷了!”黨進搖了搖頭,又盯著黨崇貴,有些語氣嚴厲地道:“不過,你可給老夫記住了,這些事情,只能老夫做,也只有老夫做得,你們這些人,享受著老夫給你們創造的福蔭,都給老夫安分些,規矩些。”

“是!兒銘記在心!父親放心,兒何德何能,豈能與您相比?”黨崇貴道。

黨進不吃這一套,瞪著老眼看著次子,一臉嚴肅:“老夫不知還有幾年活頭,只是不想有一日,還得親自綁著你們送交官府,與其那樣,那還不如直接殺了。至於老夫死之後,就管不了了,你們若想取禍,自可胡作非為!”

聽黨進這麽說,黨崇貴尷尬一笑,應道:“不會的。”

“不會?”步入“紅花”滿樹的庭院,黨進停下腳步,怒斥道:“黨濤之事你怎麽說?”

而一提起那個被潘佑抓起來正法的侄子,黨進便氣不打一處來:“這個孽畜,老夫信任他,提攜他,讓他掌管萬貫家財,就是這樣回報黨家的?

面上恭順,背地裏男盜女娼,魚肉百姓!殺人也就罷了,若是有理,老夫拼著老臉,也要留他一命。奪人妻,占人女,殺人父母,這人能做出的事?禽獸也不如啊!”

見老父情緒激動,黨崇貴趕忙撫著其胸口,幫他順氣,嘴裏勸慰道:“父親息怒,黨濤傷天害理,罪有應得,已經獲得了應有的懲處!”

“如此敗壞我黨家的家風名聲,他倒是死痛快了,還連累老夫顏面大失,讓潘佑那醜廝欺到頭上,老夫幾十年縱橫馳騁,刀山火海趟過,槍林箭雨闖過,何時受過如此屈辱?”黨進嘴裏罵罵咧咧的,完全一副義憤難填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