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0章 獵狗求救

普楚獵熊,順著熊瞎子留下的痕跡追尋的方向和呂律等人離開的方向是不一樣,呂律等人準備往滿洲裏方向,朝著西邊走,而熊瞎子逃離的時候是偏南。

只是熊瞎子在山裏翻山越嶺,七拐八彎地,還是偏向了西邊。

普楚開槍射殺熊瞎子的時候,呂律等人都能隱約聽到槍聲。

幾人只是凝神聽了聽,並沒有當回事兒。

在山裏打獵的人多了,偶爾聽到槍聲,是件很正常的事兒。

但該有的提防還是得有,萬一是打的野豬群啥的,成群往自己這個方向跑,還是很容易將自己這些人卷進去,所以,一邊加快雪屋建造,一邊也不時朝著槍聲傳來的方向看上兩眼。

而普楚這邊,在確定熊瞎子已經死了以後,他朝著熊瞎子走了過去,準備開腸破肚,讓獵狗吃個痛快。

誰知道,他走到熊瞎子旁邊,將單筒獵槍豎在一旁,正準備去腰間拔刀,已經不少時間沒動靜的熊瞎子竟呼啦一下站了起來,一掌拍向普楚的頭頂。

要不是經驗老道,普楚挨這一巴掌肯定要嗚呼哀哉了。

看到熊瞎子猛地人立而起撲擊下來,心裏大驚的普楚暗呼一聲不好,往後退沒把握避開了,他很幹脆地一頭撞進熊瞎子懷裏,趁機一把抓住熊瞎子喉頭處的毛皮。

熊瞎子向外拍出的力道威猛兇殘,但向自己懷內只能是瞎劃拉。

此情此景,看似兇險,實則是最安全的。

不愧是能刀獵熊瞎子的人,這種判斷,不是一般人能想到和做到的。

盡管熊瞎子傷得很重,看樣子槍子並沒有穿透心臟,只是失血太多,不夠致命。

普楚使足了力氣,推了幾下,也沒能讓熊瞎子挪動半步,反倒覺著熊瞎子的體重似有千斤,結結實實地壓了下來,被撲翻在地。

他不敢松手,雙手死死地掐著熊瞎子的喉嚨,防止熊瞎子低頭咬來,又得讓腦袋緊貼著熊瞎子胸口,防止自己腦袋被熊抓抓撓。

這需要的力道不小。

堅持,再堅持!

這熊瞎子一動,那被槍子打過的胸口,血流得很快,就連他臉上都被噴了不少,腥臊而又暖和。

血多流掉一些,力氣就更小一些。

只要堅持住了,一定是它早死。

可這樣做,卻無法避免他後背被抓撓,麅皮夾襖連帶著裏面的棉衣,沒幾下就被熊瞎子撕扯得稀爛,就連背上的肉都被撓得到處血汙。

一旁的獵狗見普楚和熊瞎子扭打在一起,翻來滾去,被熊瞎子不停地拍打抓撓,它完全不顧身上的創傷,瘋了似地連躥帶咬。

無奈,熊瞎子鐵了心只想弄死普楚,對獵狗的撕咬完全不去理會。

時間在漸漸流逝,體力也在一絲絲耗盡,一陣陣熊掌的拍擊,震得普楚感覺心都像是要碎了一樣,掐著熊瞎子喉管的手也在傳遞著熊瞎子的痛苦。

還好,熊瞎子的爪子無法像人一樣靈活,拍到身上的力道小了很多,不然,他早就被拍死了。

普楚不敢松手,一旦松手,人和熊瞎子一分開,那樣的話,他根本沒機會爬起來,更不可能護住自己的腦袋,到了那時候,只是熊瞎子張口咬上一下或是一巴掌,就得徹底完蛋,他只能緊緊貼著熊瞎子。

抓著熊瞎子脖子皮毛的雙手也不僅僅是抓著皮毛,而是熊瞎子的喉管,他在使勁地掐著。

他能感受到,倒嗆的血液在熊瞎子的喉頭呼嚕嚕作響,它在窒息。

普楚簡直無法想象,受了這麽重的傷,熊瞎子竟然還有著這樣頑強的鬥志。

感受著身上傳來的越來越強烈的痛楚,普楚知道,不能再這樣耗下去了,得想辦法擺脫現在的僵持。

他甚至都在想,早死,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對熊瞎子,都是一種解脫。

僵持了那麽長時間,普楚的頭腦也有些發僵,一邊想著,一邊緊貼熊瞎子胸膛的頭就擡了起來,一個不留神,熊瞎子一爪抓來,掀翻了普楚的整個頭皮。

血淋淋的頭皮遮擋了普楚的眼睛,強烈到極點的疼痛也一下子將他頭腦驚醒。

他空出一只手去摸腰間的獵刀,卻發現腰帶都早已經被扯斷,哪裏還在!

但沒關系,他把腳一彎,拔出了藏在綁腿上作為備用的第二把獵刀,現在哪裏還管得了什麽皮毛好不好,完不完整,沖著熊瞎子腹部就是一陣猛捅亂攪。

大概也有著熊瞎子一爪掀開普楚的頭皮,見了紅,覺著是復了仇,意志坍塌,力氣耗盡的成分,也有可能是普楚的刀子中了要害,熊瞎子打了個踉蹌,一下子趴了下來,徹底將普楚壓在了下邊,他人受到這樣的重創,也跟著昏迷了過去。

漫天的飛雪,到處白茫茫一片,剩下能動的生靈,只有那條同樣是白色的鄂倫春獵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