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林沖與高衙內,善惡終有報

捉賊捉贓,拿奸拿雙,這是自古相傳的道理。

對於紀淵來說,辦成這場案,把羅龍釘死。

從來只有一個難題。

那就是如何順利進到府中查證。

以他北鎮撫司百戶的身份,私闖兵部四品武官的宅子。

縱然查出實證,也會落人話柄,平白給涼國公府制造攻訐的機會。

再者,羅龍是換血三境,五感何其驚人?

有他坐鎮府內靈堂,萬一察覺到什麽,更加打草驚蛇。

所以,為了穩妥起見。

紀淵勉為其難出賣色相,找到秦無垢幫忙。

讓她借著路過上香的由頭,吸引闔府上下的全部注意。

好叫自己藏身混跡,請神入命。

再發動諦聽微聲、監察善惡之能。

果不其然,只在後院簡略搜索了一圈。

紀淵便找到昏迷未醒的大丫鬟紅玉,以及枯井裏頭的三具屍體。

將其交由接應的李嚴,再請三法司的仵作過來。

因而,在他現身於靈堂的時候,其實就大局已定。

哪怕不開棺驗屍,僅是被滅口打殺的三個小廝,

還有僥幸逃過一劫的紅玉姑娘,足夠羅龍喝上一壺。

“天京眾人都道,北鎮撫司的紀九郎少年桀驁,驕橫狂悖,

不服上官的管教,是個紮手的刺頭。”

羅龍臉色鐵青,鋼針似的絡腮胡抖動,沉聲道:

“呵呵呵,那些心存忌憚的將種勛貴,恨你入骨的戶部官吏,只怕都看錯人了!

你使計誘我離開後院,再讓秦無垢拖延時辰。

為的便是尋柴房的賤婢做人證,枯井裏的奴才當物證!

待得兩樣齊全,又提及破案,借勢壓人。

步步為營,陷我於死地。

紀九郎,你好狠辣的心思!”

羅龍心知大勢已去,索性攤開明說。

殺奴這樁罪名,或許還能推脫給府中管家。

但棺材裏的那具屍身,它不會說謊。

被人捂死和病重而亡,兩者之間的區別明顯。

仵作一驗便知,根本無從抵賴。

況且,欽天監自有讓死人開口說話的手段,很難瞞得過去。

“就不該聽娘親的話,讓那老東西走得輕松!”

羅龍現在很後悔,倘若手腳弄得更幹凈些,也不會貿然踩進紀淵設下的坑裏。

官場、朝堂上的諸多事,說來說去還是那句話。

不上稱沒有四兩重,上了稱一千斤打不住。

羅龍本來以為的發展套路,應該是自己借著涼國公府的威勢。

拿下紀成宗,逼迫紀淵與他簽生死狀,絕爭擂上取對方的性命。

換血三境對通脈二境,怎麽說都是優勢在他!

結果卻被北鎮撫司攪局,反而偷雞不成蝕把米,中了遼東泥腿子的陰險算計!

“秉公辦案而已,我曾說過破案這種事,其實沒什麽難的。

無非就是搜羅罪證、確定兇犯、就地捉拿、繩之以法這四步。”

紀淵淡淡一笑,挎刀而立。

“如今前面兩步完成,不知羅武官是打算自己體面?還是要我幫你?”

坦誠講,他更希望這位兵部四品武官,表現出狗急跳墻的沖動。

這樣一來,便又可以再添一條暴力抗法的罪名。

抓進詔獄,交由三法司,數罪並罰之下。

哪怕有涼國公府出面疏通,最輕也是個廢掉武功,穿琵琶骨,發配充軍的淒慘下場。

很可惜,羅龍臉色變換不停,最終還是強忍住了。

他低頭淒慘一笑,本想行險一搏的心氣和殺機,似乎消磨殆盡。

片刻後,竟然主動兩手負後,雙腿跪地。

像是放棄掙紮,任由北鎮撫司上前擒拿。

“識趣,看來羅武官也不像外人說得那樣。

只懂爭功奪利,不曉得進退厲害。”

紀淵面色如常,擡了擡手。

幾名緹騎越眾而出,為其手腳戴上鐵索鐐銬。

當然,此類舉止更多是走個過場。

像羅龍這樣的換血三境,必須要用兩千斤的寒鐵大枷。

然後施以奪魂錐刺穿琵琶骨,才能算是萬無一失。

“我以前在京城當官,從禁衛小卒做起,常聽過一句話。

最窮不過討飯,不死總能出頭。”

羅龍擡頭仰望那襲白蟒飛魚服,眼簾低垂道:

“殺奴是事出有因,弑父是迫不得已。

三法司最多判我罷官免職,貶為庶人,刺配牢城去服苦役!

只要存住這口氣,咱們總有再見的機會!”

威脅我?

紀淵嗤笑一聲。

興致所起幹脆客串起了反派,低頭俯視道:

“我而今十五歲,便是百戶之身、凝聚五條氣脈。

等個兩三年,升任千戶,踏入換血毫無問題。

你做四品武官的時候,尚且鬥不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