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有點疼

王笛從來不知道自己腦袋還有轉得這麽快的時候。

在撕掉符篆的一刹那,他總算想起白澤解卦的命理術語。

“大運紅鸞進命宮,自有佳音在耳邊,此作上上簽。”

王笛:“……”

這簡直是危言聳聽!

王笛僵硬轉頭看了他遲哥一眼,又低頭看著自己的手。

完了,畫劈叉了。

學習偏科就算了,怎麽畫符還能畫劈叉了?

他什麽時候掌握這種高端技能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氣氛一時有些凝滯,所有人看著散了滿桌的符篆碎片,陷入沉默。

祝余隨手抓起幾片紙:“這是個什麽意思?”

王笛冷靜分析:“突發惡疾,不好意思。”

所有人:“……”

王笛痛定思痛:“剛剛那張符不正經,我挑張正經的重新畫一張。”

所有人:“?”

你再說一遍?

剛剛那張符不什麽?

接著他們就看到王笛靜做一個吐納,從祝余桌膛裏偷了一張濕巾擦幹凈手,起手重畫了一張。

王笛這輩子都沒這麽虔誠過。

一停筆,他立刻著急忙慌低下頭,定眼一看,捂著嘴差點哭出來。

王笛喜極而泣:“太好了太好了,遲哥是生病了!”

剛剛那張符是他畫劈叉了!

他遲哥依舊獨美!

所有人:“????”

祝余和杜衡再也聽不下去,一人一邊把王笛架了起來。

杜衡:“不好意思,是我出的餿主意讓他借符篆占蔔,讓大家見笑了。”

祝余:“我們這就去清理門戶,大家吃好喝好。”

一分鐘後,教室走廊傳來了王笛四處逃竄的聲音。

確認三位大佬真的生病後,教室難得安靜了一天,就連晚自習前一貫熱鬧的幾十分鐘都沒人吵鬧。

直到入夜,雨才漸漸小下來,但仍舊沒停。

走廊擠擠挨挨排滿各式的傘,空氣中都是潮濕土壤和零落桃瓣的香氣。

今天晚上是miss 姚坐班,衣著妝容一如既往精致的老師上來關門就是一套聽力。

底下哀嚎一片。

“為什麽又是聽力,昨天不是剛聽過嗎,為什麽今天還要聽?”

“鶯鶯說去年高考就是下雨天,為了讓我們熟悉雨天聽聽力的習慣,所以特地挑了這個時間。”

“那時間也不對啊,誰家高考聽力放晚自習啊?鶯鶯就是自己想聽!”

“我宣布,今日對鶯鶯的愛暫停。”

一群人哀嚎完,又老老實實拿出卷子開始做題。

“聽力到此結束”六個字落下,miss姚直接在黑板上寫下答案:“好了,這次不交換改了,答案都自己對,對完該做什麽做什麽。”

“對不對都一樣,反正做得也不對。”王笛拿著紅筆搖頭晃腦。

然後吃了鶯鶯空投的一個粉筆頭。

周圍哄笑一片。

對完最後一個答案,奚遲放下筆,揉了揉有些酸脹的手指。

桑遊剛好轉過身來,奚遲視線落在他的手腕上。

他手腕上還留著藥膏的痕跡,在燈光照射下,泛著一層淺淡油光。

“好點了沒?”奚遲問他。

桑遊轉了轉手腕:“寫字吃飯沒問題。”

“問你好點了沒,沒讓你展示,少動它,”奚遲想起他下午去了一趟醫務室,開口,“醫務室老師怎麽說?”

桑遊:“說沒事,這幾天別搬重物就好。”

說完,桑遊像是想起了什麽事。

“我就一點扭傷,倒是江黎,”桑遊手半撐在奚遲的桌上,看著江黎,“下午醫務室老師還問你了,他說你這次內生熱有點嚴重,可能要持續幾天。”

要持續幾天?

奚遲先開了口:“不是說退熱就好麽。”

昨晚在醫務室,校醫原話就是找點事做退熱就好。

“老師也沒細說,只說這次燒得有點高,”桑遊朝著江黎的位置擡了擡下巴,“具體情況還得問他。”

感受到奚遲的目光,江黎斂了斂有些散漫的神情:“不嚴重。”

奚遲擡手試了試江黎的體溫,沒再發熱。

桑遊就坐在前排,看著奚遲習慣成自然地擡手去探江黎的體溫,也看著江黎沒有任何抗拒地任他動手。

桑遊:“……”

一種奇怪的感覺突然籠罩住他。

奚遲:“不用去鐘山?”

江黎:“不用。”

桑遊這次倒跟江黎站在了統一戰線。

鐘山來回一趟,他都嫌麻煩,更別說一向不想去醫院的江黎。

況且江黎這次內生熱的確比以往好上不少。

嚴格來說,他撞上江黎生長熱的時間其實不多,但撞上的幾次,每次見他都是一身躁郁氣息,江黎情緒很少上臉,哪怕是不太舒服的生長熱期間,臉上神色和以往也沒什麽不同,但情緒好斂,氣息卻藏不了。

一臉冷淡表情配上一身躁郁氣息反而顯得更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