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番外

婚禮定在第二年的國慶。

葉婉嫻找人算了又算算了又算還是國慶的日子最符合他倆的八字。

那一年丁羨就窩在他家裏當米蟲, 白天在工作室畫畫, 晚上等他下班回來,兩人抱在一起蹭蹭親親,再幹點兒熱情洋溢的事情。

在面對她的時候, 周斯越總有用不完的精力。

大多時候, 兩人各忙各的,等忙完了, 丁羨拉著他跟他說話, 周斯越就耐心的聽著,書房辦公桌左邊抽屜裏塞了一包糖,是周斯越拿來戒煙用的。

丁羨嘰嘰喳喳跟他說著最近發生的事情, 周斯越仰靠在椅子上,隨手剝了顆糖, 將糖紙一捏, 塞進她嘴裏,正說著話呢,丁羨就忽然停住了。

他笑著:“甜麽?”

丁羨舔了兩下, 笑嘻嘻地說:“甜。”

周斯越挑眉, “我嘗嘗?”

丁羨一愣,人已經被拉下去,下一秒, 柔潤的唇就貼上來了, 濕濡濡的, 長舌伸進去攪了兩下, 直接把丁羨嘴裏的糖給勾過來了。

周斯越靠在椅子上笑。

丁羨打他胸口,“你!”

周斯越嘴裏嚼著糖,任由她小貓一樣錘著他,漫不經心去開電腦,忽而又正經起來了:“剛剛說到哪兒了?”

丁羨全程被他牽著走,想了想,忙說:“婚禮的酒席,你媽媽說不要太奢華,但是我媽媽你知道……”

周斯越隨手敲了下鍵盤,啟動軟件,去捏她的手,“這事兒聽你媽的吧,我媽低調慣了。”

“那阿姨……”

“我媽那邊我有數。”

周斯越在哄他媽身上也相當有一套,李錦薈也是個隨和的人,只是她現在齋戒不吃葷,一下子看到那些大魚大肉腦袋就疼。

周斯越也十分清楚,他要處理好兩邊的關系,不能讓媳婦兒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就像這回酒席,周家從小雖然吃穿不愁,但在這些用度上,周宗棠都挺苛刻的,不讓浪費電浪費水,也不會鋪張奢侈。

周斯越從小耳濡目染,這點習慣培養的挺好。

但這回順了丈母娘的意思,李錦薈心裏就有點不平衡了,不過她沒說出來,而是跑到寺裏去住了好幾天,電話也不接。

周斯越去了也不開門。

周斯越也不急,還站在門口跟小僧聊了會兒,一點兒不跟人陌生,從容自然的很,那股子以前的痞勁兒又回來了。

李錦薈憋不住了,來開門。

“你幹嘛呢?”

周斯越一樂,指了指小僧說:“聊天兒。”

李錦薈給他拎進去,“別耽誤人小師父做工,你來幹嘛來了。”

屋內燃著檀香,周斯越一進去就聞見了,他不太喜歡這種沉沉的悶勁兒,一只手抄在兜裏,一只手搓了搓鼻尖說:“您真打算一輩子住這兒啊?”

李錦薈翻他一眼,說:“可不是,反正兒子有了媳婦兒也忘了娘。”

“跟我媳婦兒吃醋呢?”他身子往下探了探,“不至於吧您——哎,我以前寬宏大量的李女士上哪兒去了?”

李錦薈看著他,哼唧一聲。

有時候媽比老婆還難哄,這是周斯越結婚多年後得出的結論。

“行了,我沒事,你過來幹嘛來了?”李錦薈說。

周斯越這才說:“羨羨說,過幾天想邀您去雍和宮上個香,當還願了。”

李錦薈默了會兒,點頭道:“難為這丫頭有心了。”

“您去麽?”

“當然。”

周斯越一樂,點頭,“明天來接您,還是今天跟我回去?”

“來接吧,過幾天你結婚了,我給你爸再誦段經。”

他沒再勉強,下了山,開車走了。

周斯越第二天一早開車去接,黑色的輝騰停在山下,李錦會一下來就說:“這帕薩特怎麽這麽大?”

他們家以前有輛帕薩特,就是這個縮小版的。

丁羨忽然明白周斯越為什麽買這輛車了。

“大型帕薩特”停在雍和宮門口,周斯越停好車,把錢包收在褲袋裏,下車帶她倆往裏頭走。

紅瓦白墻,虔誠平和,裊裊升起的青煙隨處可見。

今天剛好有大師在講禪。

李錦薈牽著倆孩子就過去了,在殿堂裏後排裏找了蒲團坐下,“好好聽聽,禪法通了,人就沒什麽痛苦了。”

兩人互看一眼。

“人沒了七情六欲,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周斯越瞥她一眼說。

李錦薈推了他腦袋一下,“只要你想通了,那就有意思。”

周斯越表示不置可否,不過他一向對所有事物都表示出應有的尊重,就算不理解也會安安靜靜聽完,丁羨特別喜歡看他專注做某件事,或者專注聽課的模樣。

殿堂外,有光稀稀落落鋪層進來,剛好籠著他的發頂,那麽一瞬間,她以為又回到了那個不過十幾平米的教室。

而身旁的這個男人卻依舊發著光。

聽完禪,周斯越帶著李錦薈回丁家吃飯,葉婉嫻特意早上出去買菜,等著他們晚上過來。